九夫人仰起头,笑着道:“我不要元婴真人,只要快活。你要是真有良心,以后就让我每天都快活。”“好。”
……
春初,一番厮杀后,新国土再次焕发出生机。
卢通站在一座正在修建的血塔旁,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平坦田地,脸颊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血炼国丢了大约三成国土,其中墟国、宝国各占了半成,良妖正国独自占了两成。
新国土,地方大、土地肥,面积相当于一个半的良妖正国,但是可以耕种的肥沃土地,相当于原本的十几倍。
徐陵从宝国方向飞来,落在旁边,道:“拜见国主。”
“查清了?”
“嗯,宝国缺人,无力占据太多地方。”
“没人?”
“宝国推崇精锐之士。这次交手提前了几十年,宝国没有准备,无力防守太多土地,所以才在八凶山止步。”
卢通放下一桩心事。
宝国实力强横,比良妖正国更强,可是只占据了沿湖的几座码头,还有一片灵山。
行迹可疑,本以为倪宣曲另有算计,却不想是缺人。
良妖正国不缺人,早在动手之前就人满为患,此时正有无数百姓抢着迁徙过来。
“血炼国还有心腹吗?”
“有。”
“盯紧点,国界尚未定下,咆川已经收拢完静王的属下,随时可能偷袭。”
“明白。”
卢通在新国土巡视了一圈,又看过术国正在重建的码头,临近夜晚才返回元象城。
紫气殿,几个人影等在外面。
卢通落下后,为首一人立即行礼道:“爵天牛,拜见国主!”
“拜见国主。”
卢通扫了一眼,神色稍动。
殿外一共五人,除了爵天牛、楚江兰外,还有一个坐在敞开轿子内的掩面女人,一个年纪稍长的侍女,两个护卫。
“什么事?”
爵天牛道:“国主,爵家有一事相求。”
“进来说话。”
“是。”
二人进入殿内。
卢通坐在榻上。
爵天牛神色焦急,躬身拜倒,道:“恳求国主救爵家后辈一命!”
卢通十分疑惑,道:“出什么事了?”
“爵家有一名晚辈,名叫华照,自幼便冰雪聪明。这些年一直待阁闺中,不久前偶然窥见了国主的真容,一见倾心,每天茶饭不思,现在已经卧榻不起。求国主垂怜,救华照一命!”
卢通听了几句,双眼逐渐睁大,来回打量爵天牛。
“爵华照,就是殿外坐在轿中的女人?”
“正是,华照才刚满十八,求国主救她一命。”
卢通眨了下眼。
爵天牛很诚恳,同时也十分惶恐。
他知道惶恐的根源,爵天牛的心事还没有散去,哪怕这次他强忍不舍,继续分给了爵家七成。
心事不散,可能成长为祸患。
卢通思索了一番,道:“你想如何?”
“国主,华照只求常伴国主左右,求国主收下她,爵家上下一定铭记国主的恩情。”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
卢通道:“爵殿主,在你眼中卢某的气量是如此狭小?”
“不敢。”
爵天牛终于抬起头,苦笑道:“国主待爵家恩重如山,爵天牛心中一清二楚。只是……只是这个小辈情根深种,求国主恩上添恩,救她一命。”
二人对视了片刻。
卢通摆了下手,道:“带进来。”
“是!”
很快,爵天牛返回殿内,身旁侍女搀扶着一个头罩红纱的女子一起进入殿内。
“拜见国主!”
二人一起行礼,红纱下传出的声音细若蚊鸣。
“过来。”
“是。”
侍女一路搀扶,把女子送到榻前。
卢通看着红纱,道:“为什么罩纱巾?”
爵天牛道:“回国主,华照病容憔悴,害怕惊扰到国主,所以才罩上面纱。”
卢通瞥了爵天牛一眼,抬手撩起纱巾。
一张娇艳面容,脸颊微丰、口鼻小巧,妆容十分精致。双眼像一对兔子眼,圆滚滚,里面透着小心、好奇,还有一丝丝的害怕。
他看向爵天牛。
爵天牛欠着身子赔笑。
卢通放下纱巾,道:“只此一次,以后不许生事了。”
“是,是。”
爵天牛长吐一口气,连连应下,道:“国主有任何事情,尽管吩咐华照,爵家上下随时听候调遣。”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爵天牛喊来护卫,放下几口大箱子,躬身退出紫气殿,只留下华照,还有一起过来的侍女。
卢通看向侍女,道:“你出去。”
“是。”
爵华照躬身行礼。
卢通哑然失笑。
侍女赶忙道:“小姐,国主是让我退下。国主,馨儿告退。”
侍女退出大殿。
卢通拉起爵华照的胳膊,引到长塌边坐下,道:“爵天牛是如何和你说的?”
“华照仰慕国主的威名,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恳求家主……”
“哈哈。”
卢通笑了下,抬手揭下红纱,道:“不是这套说辞,是如何说服你的那套。”
爵华照愣了下,眼神逐渐惊慌,脸色也迅速变得通红。
“国主,我,我……”
“不急,慢慢说。”
卢通取出一壶酒,倒了一杯递过去。
爵华照接过酒杯,坐了许久才道:“家主很害怕,说爵家拿的太多了,必须还给国主。说爵家不是国主的心腹,不如章桥,也不如步家。还说爵家犯错了,上次没有出手,国主肯定心里记恨。”
爵华照逐渐冷静下来,放下酒杯,走到箱子旁取出三个宝瓶,跪到榻前双手举起。
“求国主放爵家一次,爵家不敢了。”
卢通神色微动。
“这是什么?”
“三宝,家主说国主急需此物,爵家不能成为国主的阻碍。还说,还说……”
爵华照几次开口却始终说不下去。
卢通拿起宝瓶,随手放到旁边,散出法力把爵华照扶起来,道:“还说什么?”
“……说这是我的嫁妆。”
爵华照深深地埋下头。
“看来爵殿主费了不少苦心。”
卢通伸手抬起爵华照的下巴,道:“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
爵华照看了卢通一眼,错开视线,道:“我全听家主的。”
“不对。”
卢通摇了摇头,道:“以后该听我的,知道吗?”
“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