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一个黄昏,带着雨幕。
城市的光影被拉的很长,暖色的街灯争不过红红绿绿的霓虹,整个世界糊的无人能够看清。
云客也觉得很不真实,曾经最熟悉的景色因为一些人的离去变的生疏。
此刻他坐在公园,周围每一株树他都认识。大雨摇晃树叶,摩挲声悄悄提醒着他:你的哥哥乘风,不在了。
风又大了些,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雨水,劈头盖脸地扇在他的右脸。
云客轻轻合上手里的那本《工作手册》,并将封皮上的雨水抹走了一些。
天上没有月亮,乌云越来越浓。云客在雨中又坐了好一会,决定去见一下张堂。
……
敲响张堂家门,是秦志辉开的门,一句“你找谁”弄的云客更为不悦。
“如果激进会总裁长在里面,我来汇报工作。”说着云客就朝屋里走去。
“你等会!”秦志辉下意识地去拦,却没有拦住,“现在不方便……”
卧室中,张堂两手被分开绑在床头两侧,双腿高高抬起,举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但除了口水,什么都没有留下。
“怎么回事?”云客转身一把掐住秦志辉脖子,将他撂倒在地后凶狠地喝道,“你把他怎么了!!”
窗帘杆上的鹦鹉扑腾了好几下翅膀,它遭受了十几分钟的惊吓,听完秦志辉的叙述才见云客的态度稍稍好转了一些。
屋门被打开了,云客语气生冷地对秦志辉道:“你说的童年往事我会核查。现在,请你先出门回避。”
“你……不会是想对他做什么吧?司君已经在想办法了,你不要急啊。”秦志辉一脸委屈地揉着被云客弄疼的臂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汇报工作,你必须回避。”云客瞪了秦志辉一眼,又指着张堂说,“我真要害他,你阻止不了。”
秦志辉想了想,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退出门去:“那我就在门口,你好了叫我一声啊。”
云客关上门看了眼时间,从口袋里拿出《工作手册》,对着张堂流满口水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张总,我不知道您是假疯还是真疯,但我现在必须要汇报工作了。我的亲哥哥乘风死了,死因是大面积烧伤。目前现场没有任何燃烧或爆炸的迹象,这太过离奇,我必须尽快去查。我……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请您原谅我的擅自决定。”
云客眼眶有些泛红,他调整了一番情绪,慢慢翻开了手册。
在这期间,张堂的双腿好像举累了,“咚”地一声砸回床面。不一会他又艰难地抬起膝盖,勉强在空中维持着蹲跳的动作。
“张总,孔确面具的伤势恢复的不错,晚星也回医院监视旭鹰了,您可以放心。”云客一边读着手册,一边悄悄注意着鹦鹉身上的金属装置。在确定那些装置真的只有喂药作用,而并没窃听功能后,他汇报的内容也跟着多了起来:
“易汝俱乐部因为我们不断给人偶涂贴面胶水,所有交易都无法进行了;哈哈水果店的何老板十分可疑,正被我们24小时监视着;广穆会长的身体越来越糟,希望您能尽快发现A孩的秘密;还有,雪山案我们查清楚了……”
窗外越来越黑了,雨倒是小了一些。
卧室没有亮灯,每当有风吹过,一条条微亮的雨水从窗缝钻入,无声地落在窗台上。
床上的张堂看似蹦不动了,脑袋左摇右晃地跟着双腿一起摇摆,像个毒瘾发作的无赖。
云客本想伸手开灯,犹豫后只是默默走到窗台,借着微光继续低声汇报着。
他破天荒地喜欢这份朦胧感,这让他看不清总裁长满脸口水的样子,也遮掩着自己早就布满泪痕的脸庞。
“根据雪山的各条线索,第二辆旅游巴士被积雪掩埋了2个小时。等雪山搜救队赶到,只有身体素质最好的孔雲仍然活着,极度缺氧的他依靠不断轮替面具才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游客陆弥是第一个钻进车厢救人的,孔雲硬撑着把只剩一口气的孔雲面具给了她,说完遗愿后,未戴任何面具的孔雲还是死了。”
“遗愿应该是择优会的重大机密,内容还不清楚。可能与这几年孔雲开发的一款名叫《静水深流》的网络游戏相关。择优会的H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在游戏中注册了一个名叫‘神工’的角色,似乎就是为了查清遗愿。”
说话间,窗外的雨已渐渐停了,四周显得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