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问题,即便是等典庆酒足饭饱后,朱家和刘季也没得到答案。
诸子百家,各有居地。
道家居太乙山、阴阳家居骊山、儒家居小圣贤庄、墨家居机关城,而农家,则是居大泽山。
在大泽山中,以神农像六贤冢为中心,农家六堂分居于四周。东边有魁隗堂、神农堂,北边是烈山堂,西北蚩尤堂,西边共工堂,最南则是四月堂。
在大泽山的东面,一条溪水沿路而行,路两旁郁郁葱葱,自远处十余骑缓缓而来,马匹后面,则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巨汉。
这一行人,正是景舟、朱家、刘季几人。
那日从白屠手中救出典庆后,景舟不动声色的点出朱家的身份,这才有了今日此行。
“大人,额,是景公子,你那大鸟是什么鸟?我刘季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有鸟能长得这么大!”这两日喊惯了大人二字,突然换成景公子,倒是叫刘季有些不适应。
景舟躺在马背之上,右手轻轻朝上一盖,遮住射在眼上的阳光,笑道:“你那日没瞧清楚?”
刘季忙摇头道:“那日我被你吓得不行,哪里有心思去多瞧几下。”
刘季“嘿嘿”一笑,身子朝一旁伸了伸,贴近景舟耳边,又道:“景公子,你那鸟是公的还是母的?还有没有鸟蛋?”
景舟轻声笑了一下,问道:“朱堂主,你神农堂莫非是想与我做一笔生意,买一个鸟蛋?”
朱家道:“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景公子若是有鸟蛋,我神农堂倾家荡产,也要买一枚。”
景舟双手一摊,笑道:“可惜啊,没有!”
刘季嘟囔道:“这么说那大鸟是公的了?这可真是可惜了,好好一鸟,竟然不能下蛋!”
越往东行,地势渐高,路旁的树也愈渐高大,渐渐小路之上,一片树荫,将灼人的日光遮住。
一条涧水从上方奔流而下,“哗啦哗啦”的水声带起一片水汽,叫人顿觉清凉不少,刘季伸了伸懒腰,然后猛的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叹道:“可算回到自己的地盘了,真他娘的舒服!”
景舟从马上立起身来,“朱堂主,此处景色不俗,不知可有名字?”
朱家道:“嘿嘿,景公子问得好,景色不俗之处自然有名字,此处名为春分涧!”
“春分涧?”景舟轻疑了一声。
刘季道:“景公子,这名字可是有何不妥?”
景舟摇摇头,“没有不妥,只是突然想到了兵书上的一句话。”
刘季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兵书上还有话,说春分涧不成?景公子赶快讲讲,也好让我刘季长长见识。”
景舟笑道:“兵书上怎会有话提到春分涧,那句话是不知山林、险阻、沮择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
便是在这春分涧,韩信用兵设计,埋葬了王离数万大军。景舟来了兴致,将这春分涧来回看了两遍。
“我的娘,这什么者什么者的,听的我头疼。”刘季咋呼一声,当即失去了听下去的心思。
景舟道:“春分涧,此地既以二十四节气命名,想来这附近还有其他几处地名,亦是与二十四节气相关。”
别的东西刘季不知道,但是这个地名他熟得很,忙道:“不错不错,除了春分涧,还有芒种岗、惊蛰坡,白露岩、秋分岭……”
啪啦啪啦,转眼间刘季一口气便道出了二十三处地名,说的那叫一个溜。
朱家道:“哈哈哈,这几处名字,便是农家祖师,为了纪念神农爷而起的,好叫后人不忘神农爷功绩。”
“到了这春分涧,再往前便是我神农堂了,这几日一路颠簸,今日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说到这,朱家又转身朝后看了一眼,只见典庆步子大迈,跟在马匹后面,不禁又暗道了一声可惜,好在这一趟也不是无功而返,至少结识了这神秘莫测的少年。
那日初见景舟从天而降,即便是他这个老江湖,心里亦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以至于起初景舟警惕至极,这两日,他在路上反复思虑,才觉得是自己过于小心。
秦国和农家此时无半点冲突,他们一行人亦无生是非,岂会平白无故竖敌?
几人又行了十多里路,渐渐路边由遮天巨树换成了排排翠竹。
在竹林深处,有一湖泊,湖泊旁建有一排小院,只见院内芳草小花,一丛一丛的,煞是好看,惹人喜爱。
刘季猛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可算是回来了,再要是赶上两日路,我这把身子骨,可就散了!”
朱家脸上面具蓦地换成白色,笑道:“刘季老弟,你去叫人备一桌酒菜,咱们好好招呼一下景公子。”
刘季拍了拍胸膛,“大哥你放心,这个我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