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烛铺内,灯影摇曳,茶香四溢。
顾墨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萧雨楼和清风散人,诸多的疑问就像是海啸一般呼啸而来。
方才,萧雨楼深深地叹了口气,讲述了古桥村和古铁牛的故事。
任谁都想不到,这个一直没露面的地缚师,居然就是萧雨楼的徒弟古铁牛。
可顾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几件事情和自己有什么联系。或者说,顾墨明显是躺着中枪的!
‘你们师徒二人的恩怨,怎么把劳资也牵扯进来了?’
尔后,顾墨满是疑惑地看着萧雨楼,张口问道。
“萧兄,既然古铁牛是你的徒弟,为什么还处处针对你呢?”
听到这里,萧雨楼也是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霎时间,顾墨只觉得眼前的萧雨楼似乎苍老了很多。
“这个……贫道自然无从得知了。总之贫道的爱徒,肯定是受到了妖人蛊惑……”
言尽于此,萧雨楼还在为古铁牛打着掩护。护犊子的行为,就连一旁的清风散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陡然之间,萧雨楼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脑瓜崩。
咚的一声闷响之下,萧雨楼眼眶中立马打转着晶莹的泪花。伸手摸着头顶的大包,委屈巴拉地问道。
“师兄,你这是何意?”
此话一出,仙风道骨的清风散人当即怒目而视。
“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背着老仙师私自收徒。如今闯出祸端来,也不曾有悔改之意!真是愧对了老仙师的偏爱!”
听到师兄的责备,萧雨楼心里委屈到了极点。
但那一身的傲骨,却没让这个猥琐的道士认识到半点不妥。
呼吸之间,萧雨楼直视着师兄的双眼,恶狠狠地说道。
“命是何物?贫道偏偏不信命!”
此话一出,顾墨当即备受震撼。
‘一个经常算命测字、坑蒙拐骗的道士,居然自己不信命!能有点儿职业操守吗?’
哪知萧雨楼接下来的话,更是惊得顾墨哑口无言。
“五师兄弟里中,老仙师在十岁那年就将贫道赶下山去,任贫道自身自灭。
可万万没想到,贫道刚一下山就遭人暗算,散去了周身道法,若不是明月师兄……”
说完这里,萧雨楼当即老泪纵横。而一旁的清风散人听后,也是面露难色。
看来这个明月师兄已经殒命了,真不知道萧雨楼这个猥琐的杂毛,还有多少事情瞒着顾墨几人。
此话一出,香烛铺的气氛瞬间沉重。
呼吸之间,端坐的清风散人见萧雨楼这般执拗,也就没说些什么了。
为了掩饰尴尬,清风散人只能喝下杯中的茶水就站起身来,看着顾墨的双眼说道。
“顾信士天生极阴命格,已经被白莲教和血莲教盯上,往后可得多加小心。”
听到这里,顾墨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这些事情有什么联系吗?”
闻言,猥琐如斯的萧雨楼当即瞪着牛蛋大小的双眼,看着顾墨说道。
“顾兄天生极阴命格,这点儿还不足以证明吗?”
听到这里,顾墨脸上的五官再次扭曲在了一起。
“啥玩意儿?我天生极阴命格又怎么了?好像每个人都能选择一样!”
言尽于此,对座的清风散人却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口说道。
“顾信士,这点毋庸置疑。”
万般无奈的顾墨只能正襟危坐,而阎王傻妞那只冰凉的小手也搭在了顾墨的手上。
温柔乡,就是英雄冢!
顾墨被阎王傻妞刚一安抚,心里也就瞬间释然了。
抬手间,顾墨看着清风散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多谢道长提点。”
本来还委屈巴拉的萧雨楼直接站起身来,焦急地看向清风散人说道。
“师兄,您又要走?”
闻言,清风散人也是有些无奈,缓缓地点头说道。
“749副食公司的水太深。如今你们二人也已经成为了公司的顾问,不该探查的秘密最好不要轻易触碰。”
说罢,清风散人就一弹道袍袖摆,一本发黄陈旧的古书直接落在了茶台上面。
而清风散人也在一句空灵的话音中,就此离去。
“小师弟往后得多加修炼、研习课业,万不可执拗于命运二字!”
话音刚落,这高来高往的清风散人就此消失在夜色之中。
顾墨一看萧雨楼面色惆怅,也就拉着阎王傻妞缓步离去。
这时候,当然得给萧雨楼一定得空间静一静了。再说,萧雨楼尚无栖身之所,晚上自己想通了肯定会回到小院的。
一时间,整个香烛铺里格外安静。
而猥琐如斯的萧雨楼却看着桌上的古书,愣愣出神。往日和徒弟古铁牛相依为命的画面,更是像走马灯一般呼啸而过。
……
良久之后。
萧雨楼在一声重重地叹息声中回过神来,拿起这本泛黄的古书打量了片刻。
“三清离火?贫道修得可是纯阳之体,师兄这是意欲何为呢?”
当萧雨楼无心翻动古书的时候,两张先天符篆顿时扎入眼帘。
看到这里,萧雨楼整个人都麻了。简直到了瞠目结舌、目瞪狗呆的地步。
“无量天尊,敢情师兄是送补给空投的!嘿嘿嘿!”
霎时间,萧雨楼的心情猛地高涨起来。之前的不愉快统统被其抛到了九霄云外。
尔后,萧雨楼站起身来简单地收拾了桌上的茶台,拎起一旁的布袋径直朝着算命铺子大步而去。
咔哒~
随着门锁开启的声音,萧雨楼单手摸在墙上按下点灯开关。
灯影摇曳,整间算命铺子余香袅袅、古色古香。躺在柜台上的李红岩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殒命,与这算命铺子显得格格不入。
萧雨楼抬眼看着墙上的三清祖师画像,虔诚地整理衣冠、抽香上供,根本没有理会柜台上的李红岩。
尔后,面色一沉的萧雨楼就打开布包上的绳索,朝着太极茶台上就此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