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空间，药田。

当第一颗蜂巢莲蓬成熟之际，枯萎的外壳滚落地面。

鬼灵藤狩猎、药田里的其它植物以及黑渊都陷入晋级沉睡中。

莲蓬外壳脱落后，9颗黑雾团莲子分别钻入主干以外的其它藤蔓中。每根藤蔓枝头的鬼脸齐发，藤蔓飞舞，鬼脸愈发凝实。

远处，族长表情不似先前平静，脸上意外地露出凝重之意。距离族长3步之遥的黑娴娴早已被接连意外刺激得麻木。

黑雾团莲子钻进其它藤蔓时，两人都睁大眼睛，死死盯住，不放过一丝变化。

那九颗黑雾团莲子的移动速度相差不大，大约10分钟左右，便来到每根藤蔓顶端。

突然，藤蔓顶部的鬼脸显出不同情绪。

“啊......”怕声音影响药田里的变化，黑娴娴立刻捂住小嘴，不让自己发生任何声音。

让两人更为惊奇的变化还在后面，原本几乎一致的鬼脸虚影，被黑雾团莲子钻入体内后，开始变得不同。

一张喜悦、一张愤怒、一张......一张吃惊，还有两张形成的最慢，一张白色眯眼凝视，一张黑色面无表情，最让人吃惊的是，双瞳好比荒原上的深渊，幽暗危险。

九张表情不一的鬼脸。

黑娴娴弱小的心再次被药田里的一幕弄得提了起来，她看向族长，发现族长也回头看她。

藤蔓还在空中飘动，然后，它们齐齐看向冥想中的人类。

它们延伸，靠近这个人类，九张表情不一的脸齐刷刷盯着他。若现在谁以黑渊视角睁眼看看，或许会被直接吓死。

“族长，它们会不会......”黑娴娴面露惊恐，担心鬼灵藤会伤害黑渊，忍不住开口提醒。

“再等等。”

九张表情不一的鬼脸似乎有各自思想，七情之一的喜悦最没原则，和冥想中的主人玩起了贴贴，它的鬼脸吸附在黑渊脸上，在他发间、脸颊间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有喜悦鬼脸打头，表情思念也开始靠近，接下来是小心试探的恐惧。表情怒此时却出手了，不让恐惧先一步靠近主人示好，它艳红的头发化作怒火，呵退正要前进的恐惧。

恐惧被愤怒一吓，小表情更恐惧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愤怒非常霸道，横冲直撞，耀武扬威，一靠近主人，就赶开喜悦和思念，独享主人。

剩下的鬼脸也不是好惹的，大家级别一致，谁都不比谁卑微，谁都不比谁尊贵。它们互相看一眼，齐齐逼近愤怒。

主人只有一个，鬼脸却是9张。

僧多粥少，矛盾和争抢自然就会产生。

7情乱做一团的时候，黑白两张鬼脸却是淡定平静，似乎两位耄耋老者看着家中稚童顽皮打闹般不为所动。

“哈哈哈，好好玩。”黑娴娴被眼前一幕逗得发出笑声，声音有些大，引起黑白两张鬼脸注视。

白脸眯着双眼打量，黑脸双瞳里的幽深更甚。

族长把黑娴娴拉到身后，严阵以待。

好在黑白双脸记得这两位，知道是主人带来的朋友，尤其是那位老妪，身份尊贵，鬼灵藤首领本能的惧怕。

鬼脸们玩耍一会，在黑白双脸注视下，分列两边，共同组成一个圆圈，罩在黑渊头顶。

“它们要干什么？”这一次，黑娴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而是用眼神询问族长。

族长给她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九张鬼脸于百息之后，竟纷纷脱离主体鬼灵藤，在黑渊头顶虚空围成一个圆圈，顺时针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九张鬼脸化作拳头大流光，钻进黑渊身体各部位。

喜入心、怒入肝、思入脾、忧入肺、恐入肾；左手心为惊、右手心为悲；最后，黑白两道流光分别钻进黑渊的左右眼。

远处两人都惊呆了，族长这样活了漫长岁月的人类高手也从没见过这等景象。

刹那之间，天地间凝滞的灵元大部分汇入黑渊体内，进入深度冥想。

不远处，鬼灵藤首领因为失去九掌柜鬼脸，实力大减，整个躯干委顿虚弱，所有藤蔓耸搭下来。不过它主干上的新蜂巢莲蓬在先前晋级过程中吸饱养分，长得圆润饱满，表皮下是晶莹剔透的汁液。中心处，九个孔洞已占其二，生长度比第一颗莲蓬还要旺盛。

反观药田里其它植物，长势良好，隐隐有朝首领级别发展的趋势。

它们都吸饱养分，身体蜷缩成一团，陷入沉睡。

族长与黑娴娴两人索性也打坐冥想，这一等就是足足12个小时。

......

黑渊自沉睡中渐渐苏醒，虽还没睁眼，他却能察觉身体与原先大为不同。

先是丹田，大小还是之前那般，丹田里充盈着的炁元却是浓稠到接近固态。再看神海，边界再次扩大，12个小时的巩固，使得整个神海凝实坚固，体积比原先大一倍不止。

隔空收取冯毅时消耗一空的精神力如今饱满丰盈。

他有种感觉，再要隔空收活人，以他现在神海里的精神力，至少3个冯毅才会枯竭。有上次经验后，他不会再犯傻，打消了出去试一试的念头。

缓缓睁眼，目光所及是整个药田。

药田里几乎所有植物还在沉睡，小鬼主干声，第一颗蜂巢莲蓬掉落，一个碗大的疤烙印在枝干上。旁边不远处，又结出另一颗莲蓬，个头略小。看着两颗孔洞里泛起的黑雾鬼脸，黑渊淡淡一笑。

目光向下，植物们的根系全部裸露在外，动物肉块和骨骸全部化作齑粉。

“呵，消耗可真恐怖，看来，得尽快再弄一批鲜肉进来。”

感慨刚落，族长和黑娴娴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小渊，感觉如何？”族长关切地问。

黑渊笑着起身，开始运转体内炁元，刚搬了一个周天，却发现不同之处：“咦？”

炁元经过五脏时，点亮了身处其中的鬼脸。五脏藏于体内，族长和黑娴娴看不见，但黑渊可以借助内视看得一清二楚。

“试试双手。”族长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