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香烟迅速燃烧。

凶手抓到了，但是王局却一点也不开心。

“王局。”夜色里，匆匆跑回来的胡大年满脸倦意。

“回来了。”王局点点头：“怎么样？”

“唉……”胡大年叹了口气。

“没救回来？”王局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是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沙哑了。

“嗯。”胡大年威威垂下了头。

“进去休息会儿吧。”王局拍了拍胡大年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是，王局。”胡大年小声回了一句，默默地向警局内走去。

“呼……”王局终究还是没忍住，蹲在了地上，一口烟雾喷出，看着淡淡的，渐渐散去的烟雾，王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真相？

对，自己一直要真相。

但是现在真相查出来了，怎么自己一点也不高兴？

公正？

当然，自己追求的就是公正。

但是所谓的公正到底是什么？杀人偿命？可是到底是谁有错在先？

“抽这个吧。”董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王局身边，递上了一根香烟。

“谢谢。”王局也没多想，毕竟董鹏经常给自己香烟。

“咳咳咳！”然而一口抽下去，王局双眼猛然睁大，猛咳一阵把吸进去的烟咳了出来：“董鹏，你给我抽的什么！”

王局有些慌了，刚才那东西的味道明显不是正常的香烟。

该不会是……

“别紧张，别紧张。”董鹏不慌不忙地开口了：“就是薄荷味的烟而已。”

“薄荷？”王局咂了咂嘴，怎么都感觉不像。

“嗯……准确点来说是把薄荷揉碎了加在了烟叶里。”董鹏耸耸肩：“放心，肯定不止毒。”

“那就行。”王局点点头，依旧保持着警惕看着董鹏：“你怎么大半夜到这来了？”

“没什么。”董鹏摇摇头：“我来送东西。”

“送东西？”王局疑惑地看着董鹏：“送什么？”

“这个。”董鹏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围巾：“你们带走了我们学校一个门卫吧？他的围巾。”

“他……”提及老人，王局一阵烦忧又涌上心头，掏出一根烟又要点火。

“王局。”董鹏赶紧伸手拦住他：“王局，不能再抽了，一地烟头了。”

说着，董鹏还指了指地上，那里已经有至少二十几个烟头。

“人没了。”王局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烟倒是收起来了，但是却也不再说话。

“人没了？”董鹏惊讶地看着王局：“怎……怎么这么快？不是下午才带回来的吗？你们连流程都不走吗？”

“自杀的。”王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在哪藏了毒药，去厕所自杀了。”

“……”董鹏也沉默了。

没想到他竟然做得这么决绝，竟然选择用生命保护自己，只为了报答自己替他女儿报了仇。

“围巾你拿回去吧。”王局看着董鹏手上地围巾，摇了摇头：“算是留个念想吧，他是个好人，值得你记住。”

“不。”董鹏却摇了摇头：“这条毛巾你拿着跟他一起葬了吧，这是她女儿生前给他织的。”

“他……”王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董鹏点了点头：“他们都用自己最后的力量爱着对方，把这条围巾跟他葬在一起吧，这应该是它最有意义的用途了。”

“好。”王局点点头，接过了围巾：“说起来，你们很熟吗？能不能跟我说说他？”

“不熟。”董鹏摇摇头，又看了一眼王局手上的围巾：“可能只是因为我帮过他一点小忙吧，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想也是。”王局点点头，随后两人便陷入了无尽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