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干得漂亮!”在龙虎楼内观战许久的重伤女盗御柳斜见死敌英武司冬部首领被堂堂正正的击败,激动兴奋的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绰号“白玉郎”的聂柔脸部被功法绕指柔的四条白鱼气流割裂残破,整张精致玉面瞬间就已布满数不清的新鲜可怖的血痕,就此毁容破相,天下第一的俊美姿容相貌永远不复,恰如一尊价值连城的玉雕人像皲裂开来许多明显痕迹,从此沦为了毫不值钱的废品垃圾一般。
身穿紫纹青衫服饰的聂容止头顶青丝掉落甚多,满脸裂口血流不止,本命元神因被法宝冰锥刺侵害而遭到冻僵封印,灵宝碧海飞金镜和两根雕栏玉-棍上头的阵阵彩光霎时即湮灭消失,朝三、暮四、火蛇、水龙四柄颜色迥异的珍贵飞剑亦丧失牵引悬浮力,纷纷摔落在了地上。
魏颉的头部被两重巨大攻势同时撞击打中,虽有青龙体魄大幅增加肉身强度,受伤程度却也着实匪浅,此刻但觉头脑里面甚是晕眩,恶心至极几欲作呕。他强忍着脑部强烈眩晕和身体的不适之感,先把封住聂柔元神的暗器冰锥刺醉卧美人膝藏进了秘密特制的衣服口袋里,再弯腰捡起了冒着奇险故意脱落于手的青霜、血灵双剑,分别将之归入了腰间的墨鞘和金鞘之中,又以念意顺利回收了飞剑冰塞川雪满山、飞尺越山海以及飞斧月涌。
抬头看向那名已变得面目可憎、五官辨不清晰的冬爷聂柔,魏颉脸上并无任何嘲讽鄙夷的神色,缄口沉默一言不发。此时朱丹裙小丫头许灵霜也已缓步走了上来,她将手中两根赤金色硬鞭重新别回纤纤杨柳腰际,指了指对面那名脸被不幸绞烂的青衫长发公子,扭转过头仰着下巴问道:“大胆哥,这家伙怎么处置?”
腰悬双剑的魏颉面如平静湖水,盯着再也算不得“小白脸儿”的聂家公子,语气里几无波澜起伏的问道:“你,可服了么?”
几乎沦为丑怪废人的聂柔犹自屹立不倒,面容尽毁的他沉着嗓子叫道:“我眼下都已经输了,你问我服不服还有何意义?呵,想不到我聂柔堂堂八尺大好男儿,今日居然葬身在了这小小的一间酒楼之中……”
“不不不,这话你就说错了!”魏颉出言打断道,“搞清楚一点哈,你不是死在了这酒楼之中,你分明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倘若我今日不在这儿,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况且适才你若直接点儿放我们走,又岂会沦落至这步田地?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寻的死路。”
满脸血污头发凌乱的聂容止眼神狠厉如刀,呛声道:“事已至此,多说何益?不如速速动手杀了我!”
魏颉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平视着的那位昔日的天下第一神捕,笑问道:“你想要我如何杀你?飞剑怎么样?亦或是飞尺或飞斧?我有四件通灵宝物,你想死在哪一件之下呢?今日我心情比较好,可任君挑选一样。”
聂柔登时勃然大怒,修为尽丧的他骨气不丧,狠狠攥紧了拳头,冲面前的年轻剑修大声喝斥道:“姓魏的,你这个朝廷重金悬赏的通缉犯,还多废话些什么?要用何武器杀我都随你的便,我但求一个痛快!”
“行,那你就准备好上路吧。”魏颉再度掣出了腰间的青霜神剑,左手握着高高举起,青色芒光煞是耀眼。
“尽管来,我聂柔若是皱一下眉头,愧对爹娘和义父的养育栽培之恩!”聂容止震声喊道。
魏颉轻声“嗯”了一下,举起青刃长剑便大力挥了下去。就在青霜剑的刃锋马上要碰到青衫聂柔颈部要害时,他及时堪堪收住了手。
“你,你干什么?!”聂柔瞪大眼睛吼道,“要杀就快点儿杀,这等磨磨蹭蹭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魏颉又“噌”的一下将青霜剑归入了那柄墨鞘之中,用左手小拇指快速掏了掏耳朵,撇嘴说道:“明明自己长得就这么像个娘儿们,还问别人是不是个男人。哎,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我不会杀你的。”
“你说什么?!”长发及腰的聂柔顿时扬起了眉毛,“你为何不杀我?”
“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不杀。”魏颉淡淡然道,“咱们本就无什么前仇旧怨。你呢,食朝廷俸禄亲身赶来此地捉拿反贼,不论是道义还是立场上都全无不妥的地方。我呢曾经也被皇帝委派任命过镇守搁剑塔,知道‘身不由己’是种何等憋屈的滋味。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并无不共戴天的怨仇,我又何必非得杀你?”
手握雕栏玉-棍的聂柔无言半晌,低声说道:“好,魏颉,今日这一战,我聂柔输得是心服口服了。”说完就拄着玉雕长棍步履蹒跚的往门口走去了。
“且慢。”魏颉出声阻拦道,“就这么走了?不留下点什么?”
“你想要什么?”血遍满脸的聂容止扭头问道。
“除了那四柄飞剑外,你那面会发光的镜子也挺不错的。”魏颉微笑道,“是叫‘碧海飞金镜’么?名字起得还蛮好听,我要了。”
聂柔轻“嗯”了一下,摘下了背上的那面已无半分光彩的圆形宝镜,递上前去,道:“这飞金镜是我二十岁生辰的时候,义父他老人家赠送给我的礼物,此宝甚是通灵,已认主八年了,你就算拿去也不一定能……你?!”
只见魏颉仅将手掌轻轻搭放在镜面上,膻中府海内的本命真气随即一吐,法宝飞金镜霎时便又焕发出了华丽夺目的光彩。
聂柔聂容止立时目瞪口呆。
要知道,八年前他可是足足花费了六个多月的时间来悉心调-教炼化,方才让这枚真正倔犟如驴的稀世法宝认自己为主人的。而今日,这个姓魏的家伙仅一伸手的轻松功夫,居然就成功让其投敌叛变了?
天下竟还有这般造化匪夷所思的旷世天才?!
“你,厉害。”大受震撼的冬爷聂柔不禁发自肺腑的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