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骑马男子的身后,是五十余名被麻绳束缚捆绑住身体的中原百姓,每一个被困厄在此的无辜百姓都被蛮子生生掰断了下巴,以至于嘴巴无法合拢,只能就这么敞开着,如同蛤蟆一般,其状无比悲惨,形若“人体茶壶”。
想必如果没有这两名侠义之客的及时到来,这些“人壶”的下场只怕早已和先前预计好的那样,命里注定不得善终,会在这场彩灯大会的娱乐活动上,被买了前排票子的有钱人,用手里的尖利羽箭投入嘴中,锥头瞬间刺穿喉咙,当场气绝身死。
就算侥幸没被人用箭投杀,事后也不会脱离苦海,定然也会殒命在众兵的砍刀劈杀之下,以最最卑贱的身份,在异国他乡死去,根本没有半分存活下去的余地可言,状况之悲哀,实在已至极点。
在那些下巴已然断裂的凄苦百姓看来,一青一红两名佩剑男子,就是这世间一等一的顶尖豪侠,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英雄”!
就算没有骑马,光是衣着打扮便已是这般的超凡脱俗,再加上那两位英雄胯-下,一白一红,两匹要多霸气有多霸气的神骏马匹。
我的妈,这哪儿是一介凡人?分明就是骑着天龙的两位天庭神仙啊!
阳凤城中心闹市,百尺摘星楼楼底广场。
两位有“天神之威”的纵马剑客,为了拯救无辜受刑百姓们的性命,心甘情愿的堕入了绝险死地,被上千名士兵围困在阵中。
儒家那份“虽万千人吾往矣”的高尚精神,在这两个男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中原武道侠客的胆色与魄力,因他们的存在而愈发熠熠生辉,叫人心神往之!
身后是一群跪在地面上的可悲“人壶”,周遭是这座兵家重镇里的精锐步兵,两名剑客当下的这番囫囵处境,竟是比几日前在少咸山青铜峰之上的那场袭杀还要来得凶险。
至少那会儿他们兵分两路,成功将敌人疏散开来,也并没有像今天这样陷入万分凶险的包围圈之中,有可进可退的余地。
那名骑乘在赤焰火龙驹背上的红绸年轻人抬起一只手,将左手胳膊伸平,有八柄通灵细小飞剑,倏忽间自其衣袖中飞了出来。
这八条焕发着幽蒙光彩的小剑,在年轻剑客的心念驱策之下,以极快的速度掠向了其身后跪成几大排的无辜百姓。
那些本来命里注定了要死在这里的中原百姓,因这八剑而重获自由。
八条飞掠间挟带阵阵流萤的细小飞剑,以令人目不暇接的神速,在五十多个受刑人的身边飞滑,也不消多少时间,所有中原“人壶”身上紧紧束缚着的几条麻绳都被利刃割断。
既已没了紧密的捆绑之物,众人接二连三从地上站起,虽然嘴巴依旧张得极大无法合拢,但至少用不着跪在蛮子面前。
中原人讲究跪天跪地跪父母,岂有朝北国胡人蛮族下跪的可笑道理?
紧接着,竟又有一大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紫红色雾状真气,自红绸年轻人衣裳的袍袖之中喷涌而出。
一大股紫红浓雾以浩浩荡荡的气势,迅速奔涌向了那群刚刚摆脱跪地之姿的中原百姓。
蕴含了道家与佛家两教气数的磅礴气浪,很快便将那五十多个“人形茶壶”笼罩包裹了起来,雾气里的百姓看不清面貌,从外面看去,仅能依稀看出些许的“人形”。
记得数个月之前,年轻人曾将这股融合道门东来紫气和佛门冲霄内力的“紫霄真气”,附着在了一个朱丹裙小丫头的身上,然后与那名素来喜欢红色的小丫头强强联手,如饿狼扑入羔羊群中,以强横无匹的武力,废话绝不多说,只是一味杀人,疯狂血洗了那座位于七步山之上的土匪老巢吞象寨。
不到短短两炷香的功夫,便有上百具匪帮成员的尸体躺在了地上,“血流成河”四字都不足以彻底形容山上的那副地-狱惨状!
魏颉有上乘武学作为护身之物,自然无碍,而那个甚至连三阶百尺境都还没有的许姓少女,就是依靠周身萦绕着的紫霄真气,抵御住了众寇的倾力攻势,一丝一毫的伤害都没有受到,除了杀人杀得臂膀发酸发胀以外,其余基本毫发无损。
这在山上遭到凶狠屠戮的匪徒们看来,无疑是恐怖绝伦,仿佛妖魔鬼怪临凡,金刚菩萨降世!
而今时今日,魏颉又将膻中府海内蕴藏着的宝贵真气输出大半,等同于是为身后那些中原男女们附加了一层有形的雾状“铠甲”,能够刀枪不入的那种。
马背上的斗笠年轻人咧嘴一笑,蓦然抬起了头,露出那张满是自信笑容的年轻脸庞,他深吸一口气,用整片广场上的人皆可听闻的声音大喊道:“还愣着干嘛?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