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阶梯上,黑漆漆的楼梯,依稀能看到它蜿蜒向下的轮廓,像是一个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在等待我自投罗网那般。
湘玉他们不知道在哪里,如果是安全的话,按理应该会往下去寻我的,但是现在编藤木马的屋子里一切如故,楼梯里又是静悄悄的,这三个活生生的人像是蒸发了一般,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他们可能是找到了另外的出口,且来不及去找我。
在中堂墙壁上的那个入口已经被关上了,现在唯一的路,就只能是往下走,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也好过在这里想入非非,自己被自己吓死来的好呀。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抬起了像灌了铅的双腿,走向了未知的黑暗。
其实,在迈出了第一步的时候,我已经隐隐地察觉到,可能后面的这一段路,都要我自己去走了,而在路的尽头等待我的,很可能就是蓝玉星盘。
一通百通,我终于知道了为何自己刚出生就有人来争夺,张继生、安德鲁、甚至是湘玉陈默等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李濯尘所讲的湖底的东西会认主到底指的是什么?.c0m
但是,我还缺一个理由?为什么是我?我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带着这一大堆的疑问,我没有任何迟疑地往下走。
不知道是否因为太久没进食了,身体的糖代谢可能已经慢慢转化成脂代谢了,所以,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胃里也不像刚刚那样饿得发慌,只是嘴里觉得寂寞得不行,强烈地想吃咸味的东西。
可能是在湖底待太久了,而且刚刚又昏迷了一阵,所以我现在对于时间的概念基本上是模糊的,也可以说是没有吧。
我感觉经过藏酒房之后,大概往下走了有两层楼那个高度的距离吧,有又一间屋子出现了,一样的雕花木门,一样的铜门环。
这个雕花木门的背后,等待着我的又会是什么呢?我在心中猜测了一下,老天爷保佑有水吧,我这会儿是渴得嘴唇已经翻皮了。
但是,推开门之后,得到的却是惊吓,而不是惊喜。满屋子的蜘蛛网,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该不会是撞进了盘丝洞了吧。
这是一间卧室,右边角落里摆放着一张不大的床,感觉像是用荔枝木雕刻而成的,床架上白色的蚊帐垂到了地上,可能是我推门的时候带进了一点风丝,所以蚊帐似乎在我踏进门的那一刻还在飘荡着。
睡床的前面有一架梳妆台,一面铜镜镜面倒扣着放在梳妆台上,地面上还有散落的口红纸。
卧室靠门处有一小圆桌,但是让我不解的是不知为何只有一张矮方凳,即便这屋子里只住一人,也不可能只有一张凳子啊,再说了,单凭这些家具精致的雕刻,就能够看得出这是一大户人家啊。
圆桌上有一烛台,上面白色的蜡烛还剩一半。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火柴,如果有火柴的话,那么这个烛台上的蜡烛可以燃烧挺长一段时间了。
那半跟白蜡烛在黑暗中有点显眼,粘在上面的蜡泪越看越觉得瘆人。
但是,为了下面的路程好走一点,我用手拍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然后朝着圆桌走去。
就当我走到圆桌边上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灌来的一阵大风,将屋子的门给吹得关上了,顺带吹倒了桌子上的那半根白蜡烛。
在风吹帘动的瞬间,荔枝木大床上的白色帐幔也被掀起来了。
首先映入我的眼帘的,是一道白色的绫罗,从床架上垂下来,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跪在床上,头挂在白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