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爬向我们,大概在距离我们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看着浑身是毛的父亲,指甲很长,但是指甲缝里面却很干净。
身上的长毛也像是时时都在打理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打结。
父亲的嘴巴动了动,但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几个月前,我才在手机里面与父亲视频通话过,那时候的父亲还是一个正常人,怎么仅仅过了这一段时间,父亲就面目全非了呢?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但是又不敢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出来,生怕会影响到父亲的情绪。
“爸,您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说着,就想靠近父亲。
但是,父亲很明显地一惊,随后便往后挪了一点位置。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立刻就止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父亲突然将朝着我伸出了手来。
我看到了父亲的手中,居然是一张小纸条。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会儿,我再也忍不住地苦出声来:“爸,爸,爸…”
我不断地喊着父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默走过去,将父亲手中的那张小纸条那了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很突然地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姑父。”陈默没有像我那样突然情绪崩溃,但是仍能够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震惊。
看到陈默这样的神情,我急忙将他手中的那张小纸条抢了过来。
上面是父亲工整的字迹:沧儿默儿,我因为一些缘故,所以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请你们用书写的方式告诉我,宜云发生什么事了。
“爸,你别跑好吗?我只有你了,如果你再离开的话,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看完纸条之后,便尝试着靠近父亲。
这一次,父亲好像被我说动了一样,没有再因为我的靠近而逃避。
终于,我伏在父亲的膝下,抱着父亲痛哭起来。
父亲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但是,激动的时候,喉咙里头还是会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他的这种症状,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王之水。
难道父亲也是受到过瓦屋山古祠门前那道深渊的辐射吗?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在桑浦山下疗养院中,大奶奶用花儿红替王之水疗伤的情景。
“爸,花儿红能够治愈你的伤是不是?”我着急地将口袋中那个装着花儿红的瓷瓶掏出来。
但是,父亲却朝着我摆了摆手,焦急地向我比划着什么。
而我却没有看懂。
父亲情急之下,抢过了我手上的那张纸条,然后指着母亲的名字。wap..com
“你想知道母亲的现状吗?”我终于知道了。
父亲对于母亲,真是这世间罕见的深情。
“姑父,姑姑暂时没有什么大碍,有陈家给她控制病情。但是,陈家也只能是控制,不能根治她,想要根治的话,还是要靠星盘。”陈默抢先我的话说道。
听到母亲没事,父亲脸上的神情明显地轻松了下来。
“但是,爸,你也要好起来,这样才能够协助我早一些寻得所有的星盘。”我生怕父亲趁我们不注意又溜走了,急忙说道。
“是啊,姑父,既然花儿红能够对你的病情有帮助,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这一路上大家也能有个照应,而且,姑姑也很想你呢。”陈默补充说道。
我们俩的话说完了,但是父亲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
“爸,这山中您熟悉吗?等着从这神农架走出去之后,你就回到陈家照顾母亲,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我用恳求的语气对着父亲说道。
父亲沉吟了一小会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父亲答应了。
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