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贤听到皇帝的质问,心中不免紧张了起来,一时之间,他还真的找不到好的借口。
而他的那些亲朋故旧呢,心里也开始担忧起了李进贤的性命,毕竟这为位皇帝可是心狠手辣,不讲道理的啊。
只要他开了这个口,少说得弄几个人去诏狱,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啊。
“臣是从户部得知的,自陛下上次下了圣旨追缴赋税后,便去户部翻阅了鱼鳞册和账簿,因此而推算出来的!”
半晌过后,李进贤终于是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可以过关的理由,企图能蒙混过关。
可惜的是,此时的朱由校已经起了杀心了,不管他说什么,都得为他今天的话语买单。
好好聊议和的事情不好,非得去打他钱粮的主意,而且还是连他都没有捂热的那批钱粮。
看来不管他怎么杀,这些人依然是贼心不死啊,那就只能在加大力度了。
而李进贤的这一席话,又好巧不巧的,给了朱由校一个正当且让文官们无话可说的理由。
“户部鱼鳞册和账簿是可以任人随意翻阅的嘛,大司农,你来给朕解释解释!”
即使朱由校非常信重程国祥,但在这种情况下,心中还是会不悦的,鱼鳞册和账簿可是国家机密,如果随便一个官员都能去看,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禀陛下,臣并不知此事,这些时日,臣一直在计算着今年国库的收支,与兵部和工部一直在核对钱粮之数!”
“但此事罪责亦在臣,臣作为户部主官,甘愿请罪受罚,是臣驭下不严,才会出此严重纰漏,还望陛下降罪!”
处于懵逼状态的程国祥,主动的站了出来,承担罪责,确实是有一部主官的心胸,朱由校也不由得消气了许多。
这事确实不能全怪程国祥,他不可能天天都盯着鱼鳞册和账簿,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朱由校还是象征性的处罚了他。
“既然大司农主动坦白,请求降罪,朕就从轻发落吧,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如还有诸如此类事情发生,朕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还望大司农多多慎重!”
程国祥当即跪拜在地上谢恩道:
“臣谢陛下天恩开情,臣回去之后,就立刻着手调查此事,必然找出罪魁祸首!”
虽然朝廷已经被多次整顿,剔除了许多的害群之马,可是朱由校知道,现在的朝廷依然是个筛子。
朱由校虽然严厉的打击了东林党,可此时大明朝的问题,东林党根本不是全部祸害。
东林党不过是文官集团当中最为可恨的,那些原三党的官员,以及新组成的帝党集团内部,依然存在着不少贪腐成性,吃里扒外的毒瘤。
“不必了,今日朝会文武百官都在,户部有此重大漏洞,朕今日就一并解决了吧!”
“李进贤,朕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如实招来,朕可以从轻发落,留你性命,可要是冥顽不灵,朕就夷灭你三族!”
“当然了,如果有人坦白自首,朕同样会从宽的,希望那些心存侥幸之人,能够识时务!”
朱由校此时的皇权集中,已经是仅次于两祖和宪宗皇帝了,即使是宣宗和武宗也不及。
权力的膨胀,已经不允许,也没有必要让他像从前一样,还要安个什么罪名,亦或得到什么人的支持
皇帝的威胁,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在等待了一会之后,皇极殿内依然鸦雀无声。
作为当事人的李进贤,只是俯首跪拜在地上,除了身体微微抖动之外,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谷</span>朱由校靠在龙椅背上,微闭着双眼,沉声喊道:
“杨寰!”
“臣在!”
代替许显纯站立在丹陛前的杨寰,当即大声应道。
当朱由校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大臣们就已心知肚明,李进贤凶多吉少了,这条小命,已经被阎王爷锁去了。
“此事,就交由锦衣卫来查细了,务必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清清楚楚,不管是谁,只要证据确凿,你可不用禀报朕,直接拿人下狱!”
“臣谨遵陛下圣命!”
在接了皇帝的谕令后,杨寰当即招呼自己的缇骑们进殿,把一头冷汗的李进贤直接给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