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接过小二弟递过来的酒葫芦和牛肉,离开了八方客栈。
临走前还还呲着半颗门牙对李观棋一笑:“季先生,告辞!”
他也认识我!
李观棋看着小和尚离开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什么歪理。”
他又看了两眼和店小二,两人都神色如常,没有对他刚刚关于幻境的提问有任何好奇的模样,这本身就是最诡异的地方!
他直接无视了两人,端着自己的茶壶上楼回房间了。
翻出来‘自己之前寄存的行李’。
“这怎么对它说?”
尽管李观棋不太相信小和尚所谓的方法,但还是尝试了一番,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嗯……我是季尘,你快出来。”
盒子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李观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陡然一惊。
所有人都喊自己季先生……
可我tm不是季尘啊!
难道……?
他拿起盒子,走到房间的墙角,小声道:“我是李观棋,你……”
话音还未落,霎时间华光闪过,木盒外侧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开始向内收缩。
渐渐的露出来其内部紧凑的夹层。
李观棋:……
正当他无语之际,盒中突然闪现流光溢彩,有一道斑斓的流光飞出木盒,不待他有所反应,直接撞入了他的眉心。
李观棋骇然失色。
他只感觉眉心多了什么东西,压迫的自己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悠地,眼前开始模糊不清,似有日月沉浮交替,周而复始。
有锦衣华服,钟鸣鼎食,又有狼烟四起,民生疾苦。从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纷至踏来。
他的意识如同一条上钩的小鱼儿,被神秘莫测的力量牵引着,离开了云海楼,出了云台山,越修武县,向北出了怀庆府。
过彰德府,顺德府,东昌府,灵宝府,真定府,河间府,直抵太行山极北之地,古幽州顺天府。
出东胜城,越两司一卫,出大乾,过瀚海,走迤都,再向北无尽疆土之外。
其间,忽而山川大泽连绵不绝,忽而水火相侵云雨难济。雷动风鼓,草木生发,转眼间又万物凋零。
日月环抱,阴阳化生,最后再脑海中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城池。
相对应的,他能感觉到在自己的北方,似是有一座城池在等待着自己的接引。
脑海中的城池飘落着雪花,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冷。
他的意识像是有了拟相,时而俯瞰整座城池,时而行走在落雪的斑驳街道之上。
街道尽头是一座高楼,大约有三四层那么高。
李观棋向前迈步,不知走了多久,雪中的青衫人走进了城楼里。
他的身上瞬间有雾气升腾,身上的落雪消散殆尽。
与此同时,云海楼中的八方客栈,仿佛成了一个漩涡,无尽的灵气都被卷向了天字一号房,如同鲸吸牛饮。
街道上的商贩都感受到了这呼啸的灵气波动。
“发生了什么状况!”
“是城北!孙氏铁匠铺附近!”
“莫非是老孙突破道陷了?”
“不是道陷!没有天劫出现!即使在云海楼中,天罚也该降临才是。”
李观棋只感觉身上暖洋洋的,精神状态无比轻松,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院子里,初春的正午,躺在院子里悠闲的晒太阳。
脑海中,那座楼里的青衫人环顾四周,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只有桌角下散落着几本旧书。
他走过去,发现自己走不进迷雾中,只好拿起地上的书籍翻看,寻找线索。
《通幽》《驱神》《担山》《禁水》
他一本一本翻阅,按照其上的灵气流转,沟通天地,口含天宪,却苦于没有可供自己施法的对象。
李观棋心底升起明悟。
《通幽》谓之与鬼神相通,谓深邃入神,可以洞察阴阳两侧,又能看破迷幻虚妄。
《驱神》能够拘传和调遣土地山神,又能役使诸般精怪鬼魅。
《担山》能负山而行,又是移山之术。
《禁水》能够在水中畅行无阻,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