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们浮云军杀人如麻,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竟然被一个小道士指挥去买棺材,关键这些人还都不是他们杀的,他们浮云军纵横整个天下多年,还是头一次当个工具人。
可想而知天舒的心里有多么憋屈。
“哦,挖好了啊,那先把人埋了再说。”钱爻一手拿着浮凌,整个人坐在镜湖的大石头上轻轻撑着手,也不正眼去看天舒一下。
“你够了,小道士,我忍你很久了。”天舒气的咬牙,又是买棺材,又是挖坑,现在又让他们埋人,这是他们浮云军干的事儿?
“忍很久了?那就多忍会儿。李孚一没有教过你要沉住气么?这才哪跟哪,就无法忍受了?浮云军这五年到底是被李孚一怎么训的?欠练啊。”钱爻挑了挑眉,眉眼轻轻一转看向了天舒。
他不是不理解天舒的心理。
他跟在李孚一身边的日子久了,而且浮云军的地位在整个金川都无人敢撼动,这是李孚一的私人军队,是祁陆当年亲手训练出来的,浮云军所出动,那整个金川没有不能平的事儿。
如今让他们又是买棺材又是挖坑埋人的,着实天舒心里不平衡是应该的。
但是怎么办呢?他就是不想让天舒平衡。
以前洛阳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无论说身份还是地位,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了,整个金川可有一人敢去挑衅洛阳?可是洛阳什么事情没有做过?别说是埋人挖坑了,就连扶老奶奶过大路洛阳都做过,有何憋屈的?
“你还好意思提殿下,你把殿下人弄哪里去了?整个龙虎山我们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殿下的踪迹,小道士,你莫不是在诓我?”天舒气的不轻,眉眼一横手里的剑霎时就拔了出来。
然而一旁的钱爻仍旧是面色不改。
“把人都埋了我就告诉你,你家殿下去哪了。”说着这话,他微微的勾着唇看着天舒笑:“反正你棺材也买了,坑也挖了,还差埋个人么?”
天舒的脸都快要气绿了。
他都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
事实上钱爻还真的不需要什么底气,因为他自己就是底气,何需要这种东西来为自己加码。
“还不动手,愣着干嘛呢?愣着就能知道你家殿下的下落了?”钱爻继续开口道,他姿态慵懒整个人靠在石头上就这么看着天舒,样子着实有点儿欠打。
但是天舒却不敢动他,他是真的不敢动手,谁让这个人是被殿下另眼看待的呢,在没有确定这个小道士到底有没有对殿下不利之前,天舒只能这么憋屈着。
他咬着牙,抬手冲着身后的浮云军道了一个字:“埋!”
身后的浮云军每个人都站在一个坑前,听到天舒的这句话,即便是心里面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头咬着牙去把人给埋了。
不就是埋个人么?他们干。
浮云军出手的速度很快,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然把人都给埋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出现一个个的小土丘。
“埋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殿下到底在哪了吧,小道士,这次该把答案告诉我们了吧,不然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么?”天舒横着眉眼,手里面拿着剑指着钱爻,眉目之中带着质问的情绪。
钱爻点了点头,看着天舒轻轻的勾了勾唇开口道:“你真要知道李孚一去了哪?”
他觉得依照天舒这个性子,要是知道李孚一去了阴司,估计会直接带着浮云军直接闯进阴司都有可能。
要知道浮云军本来就是一支异军,他们原本就不是常人,普通人可能是进不了阴司,但是天舒和浮云军却是能够进的,也能够对那些看不见的鬼魂造成伤害。
“不然呢,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我都问你几次殿下去哪了,你让我们做了这么多事现在不会是又要反悔了吧,小道士我可告诉你,若是今天你不说出殿下的下落,我一定会杀了你。”
天舒认真的开口道。
此刻他是真的动了杀意,在他的心里李孚一是最重要的,是什么人什么事情都比不过的,他是李孚一的人,是殿下最忠诚的侍卫,自然要以李孚一的安全为重。
他才不在乎什么东西,只要李孚一安全就是最好的。
“杀了我?”钱爻抬起支撑在石头上面的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天舒开口道:“那你来啊,你看今天你能不能够杀的了我,这个世界上想让我死的人很多,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个人能要的了我的命,天舒,你可以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杀死我。”
“不过,我也得告诉你,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家殿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不确定。”钱爻一番话带着些许的威胁,他倒是挺猖狂的,也无所畏惧,没什么好可怕的,因为他知道天舒是不会动手的。
无外乎其他,只因为天舒是清楚李孚一对他是不同的,即便是天舒不知道他就是祁陆,但是天舒也会去考虑李孚一的想法行为。
天舒一张脸青了又青,手里握着的剑都在颤抖,他心里面那叫一个气啊。
他觉得自己就是被这个小道士给刷了,而且还是耍的彻底,但是还能怎么办呢?真的杀了钱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知道殿下待这个小道士有多么的不同,可是若是让他不动手,就这么一直忍着也着实憋屈啊。
更何况,殿下的下落还不明呢,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说出殿下到底去了哪里。
紫竹就在一旁看着这两批人对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钱爻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不说明白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天舒他就是祁陆,为什么不跟天舒说清楚太子殿下去了阴司,反而要这么对峙着。
他在一旁看着都着急,生怕这两方人打了起来,到时候那可真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但是他只能够干着急,因为钱爻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打算说。
“天舒,我劝你一句,耐心的去等。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过问,就在这里等着李孚一回来。”钱爻坐正了身子,看着天舒开口道。
他神情难得的有了些许的严肃。
或许很多人觉得他应该在这个时候说清楚自己的身份,说明白所有的一切,那么就不会再有什么误会,一切就能够迎刃而解,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跟着天舒和浮云军针锋相对,谁都讨不到好处。
因为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不是信不过天舒,毕竟天舒虽然说是李孚一的人,但是好歹也是他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人,他知道天舒的脾性,也知道天舒的忠诚。
但是他不放心的是隔空有耳,怕的是人多口杂。
即便是浮云军是私军,即便是浮云军的每个人都有灵力,都不是普通的人,但是这并不能够保证浮云军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中过摄魂抄,虽然洛书曾经说过天权教只在太子府一个小厮的身上动过手脚,但是钱爻觉得这并不安全。
因为天权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谁能够保证只有这么一个呢?更何况李孚一可以说是天权教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他们怎么可能就只安排了一个小厮呢?真的是因为太子府如铁桶一般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