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把你这动不动就抽自己耳光的毛病给改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虐待你。”谢必安看着阿大那有些泛红的脸,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啪。”阿大又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我错了,大人。”
谢必安直接扶额,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无奈啊。
他这手下什么都好,办事儿也利索,但是唯独这个毛病让谁都受不了,动不动就抽自己耳光,他还没说什么呢,还没说罚不罚呢,那边自己就已经抽上了。
不然回头还是把他丢到吴圩呢?省的烦自己了。
“去打听一下,那小道士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李孚一如此另眼相待的绝对不简单,或许……他跟祁陆有关系也说不一定。”谢必安晃了晃手中的哭丧棒,脸上的悲喜面遮着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情绪。
“是,大人。”阿大点了点头,然后又侧了侧头说道:“应该不会吧,当年祁陆手下的人不是几乎都让大人您给杀了么?剩下的人都被李孚一给藏起来了,好像也没有这号在内啊。当年唯一跑掉的就是洛阳,还是李孚一亲自救回去的,别的……好像也没人了。”阿大思索着开口道。
谢必安抬手撑了下自己手中的哭丧棒,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了阿大一眼,若有所思的说:“狡兔三窟,谁知道祁陆那个老不死的手底下究竟有多少人呢?”
“那个小道士手中出现过祁陆的法器,他曾说过是那是他偷来的,但是……依着李孚一那小崽子对祁陆那不可见人的心思,怎么可能会留着一个偷祁陆法器的道士的命呢?这里面还是有蹊跷,最起码……那个小道士没有说真话。”谢必安颠了颠手中的哭丧棒,面具底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芒。
阿大听了这话却是微微的一怔:“见不得人的心思?李孚一对他师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难不成是想要杀了他?”
阿大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如果说李孚一想要杀了祁陆,那么风云台之上的让祁陆死了不就好了么?
为什么还要捧着祁陆的魂魄到处求救,甚至还打到了阴司,逼得陆判出面给他出了主意才停歇?
当时他都以为,李孚一是要把整个阴司给掀了,那架势简直就是想让整个天下的人都给祁陆来陪葬啊。
“你想什么呢?李孚一杀祁陆?你用你的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谢必安抬头看了看阿大一眼,他觉得自己这手下着实有点儿蠢了。
“你真的看不出来,那李孚一对祁陆是何等心思?”谢必安微微侧了侧脸,颇有些好奇的看着阿大。
在他的眼里,就李孚一那昭然若揭的心思不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么?怎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呢?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出了李孚一对祁陆是何等的心思。
阿大摇了摇头:“除了李孚一想杀了祁陆这种可能,其他的我想不出什么了,大人,您说他是什么心思,还见不得人?”
阿大着实的不理解。
“李孚一那是个什么人?那可是个小狼崽子,整个天下除了祁陆能够压住他,还有谁能够治的住他?你看祁陆死之前他是个什么样子?无害?看起来特别的温和,君子如玉?太多形容李孚一好的词我就不一一的说了。”谢必安转了转手中的哭丧棒,悲喜面上似笑似哭一般的样子惹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祁陆死了之后呢?”谢必安仰了下头,接着开口道:“祁陆死了之后他就像是个疯狗一样,逮人就咬,看人就杀,整个人如同一块寒冰,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只有听到和祁陆有关的消息时,他情绪才会有些许波动。”
他想起李孚一那个样子,自己都不由自主的哆嗦,那人是真的疯啊,所有阻挡他路的人,他抬手就杀,丝毫不顾忌任何,也不怕自己遭了什么天谴。
“你忘了当初我围杀洛阳时候的事儿了?那个时候的李孚一是个什么样子,他赶来看到洛阳死了的时候,恨不得能够把我打的魂飞魄散,我所有的手下在那一场战斗之中都死了,也就是你当时不在,不然李孚一也得把你砍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是真的能死在他手里。”谢必安晃着哭丧棒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能不抖么?他当时派出上千小鬼啊,损了几百个小鬼才好不容易杀了洛阳,结果剩下的全部被李孚一杀了,一个都没剩,全部都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他当时那叫一个气啊,但是再气也没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跑,若是不跑他自己也活不了,谁让他打不过李孚一呢?
也不知道李孚一那通身强大的灵力究竟是哪里来的,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或许他以前就这么厉害,只是当时祁陆还活着,看不到他罢了。
“李孚一对祁陆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喜欢他师父,他看向他师父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他对祁陆有不伦之心。”谢必安直接开口说了出来,一点儿遮掩都没有。
一旁的阿大直接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是不敢置信,活脱脱就像是被雷给劈了一般。
“什么?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李孚一喜欢祁陆?喜欢他师父?祁陆是男的啊,他怎么喜欢?难不成我们都搞错了?祁陆其实是个女人?”阿大整个人都蒙了。
在他的视野里,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出现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祁陆是个男的啊,怎么会有男人喜欢男人啊?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师父,这……这简直……不仅是不伦还是乱伦啊。
谢必安直接拿哭丧棒敲了一下阿大的头,让他冷静一下。
“想什么呢?祁陆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要是女人,怕是整个天下的男人都得疯。”谢必安叹了一口气。
他低低的垂下了头,悲喜面之下无人看到他是各种的情绪:“谁说男人就不能喜欢男人了?不是因为喜欢男人,而是因为喜欢的那个人恰好是男人,只是因为喜欢的人……恰好是他罢了。”
他声音低低的说出这一番话,整个人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子哭腔,声音很低,低到几乎让人听不清,只有他自己心里面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必安低着头,抬手摸了摸自己手上挂着的一串珠子,那是一串漆黑的木手串,上面还有些斑驳的红,看起来就像是血一般。
然而他并不嫌弃,一只手在那只手串上来回的抚摸,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爱的人一般。
阿大的神经有些大条,他并没有注意到谢必安的动作,他侧了侧头,想了想自家大人的这一番话:“的确,祁陆那般风姿,李孚一动心也不怎么奇怪。”
谢必安点了点头。
阿大的这一番话他是赞同的。
即便他跟祁陆之间有血海深仇,但是他也是不得不承认祁陆的确是风华绝代的,他的风姿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哪怕是李孚一都得退居其后。
“李孚一的确是爱上了他师父,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我才说他那点儿心思见不得人啊,如果说祁陆要是知道他的徒弟对他竟然起了这种心思,不知道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会不会想弄死李孚一,然后保全自己的清誉呢?”谢必安有些恶毒的想着。
他在想,如果祁陆还活着知道这个事情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又会怎么去对待自己的这个爱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