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自愿被祭炼的,他们不愿意去投胎转世,哪怕是变成鬼都要等祁陆归来。
“究竟是谁做的?那个唯一逃走的又是谁?”钱爻紧握着手,手腕上面的千绞红丝正在蠢蠢欲动,仿佛是要喝人血一般。
李孚一一听钱爻开口问了这话,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的一皱,然后又舒展了开来:“说起来,还真的是冤家路窄,我也不知师父您究竟和谢必安之间有多大的深仇宿怨,竟然还能够让他把账算到洛阳和你那一众手下的人身上。”
李孚一话音刚落,钱爻猛然眉头一皱,整个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眼神放空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眼中的深色就好像是要杀人一般,他手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整个人心里难受至极。
“谢必安。”一个字一个字从钱爻的口中崩了出来,他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疯狂,一双眸子上却逐渐出现了血色。
他想过很多人,想过是天权教做的,但是却偏偏忽略了一个谢必安。
阴司白无常,也只有他才能够把洛阳伤到这个地步,也只有他才能够这般要了洛阳的命。
“是因我而起,谢必安是为了报复我,所以才对洛阳他们下的手。”钱爻一个字一个字开口说道。
他突然懂了谢必安的心思,那个人不止是要杀了祁陆,更是要杀了祁陆身边的所有的人,杀了所有对祁陆重要的人,祁陆在乎的人,他是要报复,而所谓的报复就是杀光祁陆的身边人,一个不留。
果真是狠毒啊。
“谢必安,你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动我可以,可若是你把这份仇放到我身边之人,我必拆了你!”钱爻一言一句都夹杂着愤怒。
他转过头然后看向洛阳,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内疚,洛阳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跟谢必安有仇,那么谢必安也不会如此迁怒到洛阳身上,更不会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师父,这事儿你别太自责,谢必安就是个疯子,他恨不得一个人死了能让全天下他看不顺眼之人都来陪葬,怎么能够怪到您身上呢?”李孚一看着钱爻自责的样子心里面有些难受。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此事是是因何而起?
“如果说怪您,不如说因果在我身上,是我造成的。如果当年您不是为了救我,那样也不会跟谢必安结仇结成这个样子,他也不会这般的算计您,不仅算计到让您身死,还让洛书变成那般不人不鬼的样子,更害的洛阳也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说到底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李孚一自责的开口说道。
说到底,他才是那个因果,所有的一切因都是从他的身上开始,无论是钱爻还是洛书和洛阳,终究都是因为他才被谢必安弄成这般模样。
“啊啊。”一旁的洛阳在一旁直摇头。
何曾能够怪到身旁的这两个人,他们何错之有?怪只怪谢必安心胸狭隘整个人睚眦必报,他想杀人想要迁怒于人这怎么能够怪别人呢?
毕竟谁也拦不住谢必安起杀心不是么?
洛阳说不清话,然而一只手却在不停的挥舞着,他想要跟这两个人说不要去责怪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们造成的。
钱爻又何尝不知道洛阳的心思?
洛阳是不希望他责怪自己,这人从小就是这样,在他的眼里祁陆就没有错的时候,祁陆无论做任何的事都是对的,即便他如今因为祁陆变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在他眼里依旧是不怪祁陆分毫。
“洛阳,你家主人并不是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其实当年我死的时候就猜测过你们的下场不会好过,我这一生杀的人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不记得,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他们每一个都想要杀了我,都想要我死。”钱爻轻轻的抬手放在了洛阳的头发上,一点儿一点儿摸着他的发丝,整个人的语气都带着些许温和。
“可是他们杀不了我,所以他们只能够这般的恨着,他们在等时机。风云台之上我身死的时候,他们的时机就已经等到了,我死了却没有死在他们的手中,他们的恨是不能够消解的,所以矛头必定会对向我的身边之人,你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人,所以你就是他们首要的目标。”钱爻一个字一个的开口说道。
他整个人现在的情绪特别的差。
对于洛阳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他怪自己树敌太多给洛阳招惹来了杀身之祸,怪自己在风云台之上选择了保全李孚一,而放弃了洛阳这些人,但是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依旧会这么选择。
所以对于洛阳他才是满满的愧疚,因为他选择放弃了洛阳,甚至不仅是洛阳,而是连同他自己一起都是被放弃的选择。
李孚一在一旁又怎么听不出这些话呢?
无论是当初,还是后来的风云台之上,师父都是为了保全他,所以才会形成今天的这个局面。
他又何尝不愧疚呢?不然他怎么敢跟阴司对着来,怎么敢把洛阳的身体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如今的洛阳可以说是不生不死,只要他在这具身体里,不化成鬼身,那么就算是阴司也拿他没任何的办法。
“师父,我去杀了谢必安吧。”李孚一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然而他眸子微微一动,眼睛里面已经带满了杀意。
他要谢必安死,要谢必安彻底的魂飞魄散。
“不用。我跟他之间的仇,不牵扯到任何人,我会亲手弄死他,当年他不是我的对手,如今依旧不是。”钱爻这话说的狅横至极。
哪怕如今他的灵力十不存一,哪怕他如今像个弱鸡,但是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依旧是不变的,哪怕是他跌入到如今的这个低谷,依旧是不能折损他身上的半分傲气。
自己的仇就得自己报。他跟谢必安之间的恩怨总得有一个了结。
“可是师父您如今的身体……”李孚一眉头紧紧的皱着,整个人担心不已。
一旁的洛阳也在不停的摇头,他虽然如今神志不全,但是却能够看得出来如今主人身上的问题,他体内的灵气是空的,整个壳子就像是个废物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力量,这样的主子怎么去和谢必安打?
那可是阴司的白无常啊,是不能够让人小觑的,主人如今的这副模样去,完全就是在送死啊。
洛阳倒并不是在长别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在他的心里无论何时都把祁陆当做是自己心目中的神,可是这个神其实也是个人啊,他也有虚弱的时候,更何况如今主人的灵力已经成这般模样,怎么能去和谢必安打呢?
“担心我做什么?还是先想想怎么给谢必安一个死法吧,即便是如今我的灵力十不存一,那又如何?我没有任何底牌的么?我曾说过,只要不是我自己想死,那么整个天下无人可以要的了我的命,哪怕是阴司的阎君来了都不行,更何况是他谢必安了。”钱爻这话说的豪横。
他对谢必安的杀意已经上了头,他想要弄死白无常,想要亲手杀了他,不惜一切的代价都要弄死他,他不可能会在让谢必安这般在世上蹦哒。
“重华,我的乌骨骰呢?”钱爻轻轻一抬眼,眸子中淡淡的神色看向一旁的李孚一。
乌骨骰。
乌骨骰出,天下风云变。
这是祁陆最厉害的法器,也是他寻了千年才寻到的至宝,祁陆此生只动用过两次乌骨骰,一次就是斩杀黑无常范无救之时,另一次则是掀翻了整个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