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不能够随便出去,不然会坏事儿的。
他的直觉一像是非常的准的,所以即便是如今外面乱成一锅粥,他都没有出去看一眼,因为他怕这是旁人的算计,怕这场所谓的攻城不过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罢了。
他要是真的去了,可能就会直接陷在对方的圈套之中。
刚踏出藏矶阁,一道蓝色锦袍的人突然出现在钱爻的面前。
来者手持一把冰蓝的长剑,黑色的长发前,一缕蓝色的发丝从中而生,微微的垂了下来,他面容极白,眼窝很深,鼻梁高挺,最让人瞩目的是他的那一双眼睛,竟然微微泛着蓝色。
“属下开阳,参见大人。”他收了手中的剑,直接单膝下跪到了钱爻的面前,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摁奈不住的激动。
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听到大人的召唤了,然而却没有想到竟然还能有这么一天,虽然如今大人变了模样,但是凭借着大人的血气,他还是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他曾经的主子。
“大人,您……怎么会?”开阳的话没有说的完全。
但是意思却是已经很明显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重新复活?这一个一个的疑问通通都在他的脑子里面。
“这事情说起来就有些长了,总之,我还活着不是么?”钱爻轻轻抬手让一旁的开阳起身。
时隔五年,再次见到故人,钱爻心里也是轻轻的松了一下,开阳已经到了,那么另外的五个应该也快了吧。
他这个念头刚出现,紧接着风声而起,一道飞速而来的紫色身影直接奔着钱爻而来,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已经传出来了。
“主人,主人您回来了,我就知道您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死的,洛阳说了您是肯定会活着回来的,李孚一一定会把您给救回来的。”声音里面带着些许的哭腔,整个人都好像是激动的不行,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钱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来人一把拉住了袖袍,而那人直接跪在地上抱着钱爻的大腿哭的不行,就好像一个受尽了欺负和委屈的孩子一般。
事实上他也的确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今年才不过只有十七岁而已。
“玉衡,起来。大人的衣袍都被你给哭湿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子么?丢不丢人?”一旁的开阳皱了皱眉头,看向玉衡的眼光里带着一丝嫌弃,但是又透着一丝的欣喜。
钱爻微微的弯了弯身,然后拉起了在地上的玉衡,轻轻的摸了摸小孩的发顶:“五年不见,玉衡都这么高了啊?竟然比我如今还要高呢,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玉衡有把自己照顾好。”
这孩子是他捡回来的,也是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别看他人小,可是却有一身好气力,更是一个学武的苗子,人也是特别的机灵,不然也不会如此这般小的年纪就位居七杀之一了。
“不好,玉衡这五年过的一点儿都不好。”玉衡一双眼睛都快哭肿了,他嗓音里带着颤抖看向一旁的钱爻:“大人不在,玉衡怎么可能会过的好?”
他已经退却了曾经儿时的模样,整个人已经是青涩的少年,在外的时候,他是杀伐决断让人闻风丧胆的七杀,可是在钱爻的面前,他还是个受了委屈会哭的少年。
五年的时间,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们每个人都不得不改变自己,或许变得杀人如麻,或许变得冷漠无情,或许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只有在钱爻的面前,他们还能够有着自己的本心,还能够依旧稳稳的跟在自己主人的面前。
“这是谁给我们玉衡委屈受了?五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啊?”钱爻轻轻的拍了拍玉衡,这小孩是他和李孚一一直看着长大的,他出事之后,怕是玉衡一度会怀疑人生吧。
“大人,我……我差点儿就以为您是真的死在李孚一的手里了,我原本是要去找他报仇的,我想和他同归于尽,您对他那么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您动手。”玉衡擦了擦眼泪,然后开口说着话:“后来,洛阳告诉我这是个误会。”
“我又见到李孚一那个发疯的样子………不信也只能信了,可您出事儿,我到底该找谁去报复呢?到底是谁害的您变成这个样的?我一定要查出来,但是……玉衡没用,五年了依旧没有查出来任何的头绪。”玉衡一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就特别来气。
他一直想要找出来当初害死主人的凶手,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一个头绪,他甚至都以为主人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这五年他基本过的就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主人报仇,查出害死主人的凶手,然后把他们打的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一旁的开阳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思呢?
主人去的这五年,他也是从来没有放弃查出结果,但是当年的那件事情就好像是一个迷一般,怎么查都查不到,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在阻止他们一般。
开阳其实心里面有些数,怕是这事儿还是和李孚一脱不开关系,毕竟他们的势力原本就属于暗势力,整个金川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七杀的存在,所有人只知道祁陆身边有一个洛阳可以以一当百,可是却从来不知道其实祁陆的手下还有一支暗卫,名字叫做七杀。
天舒曾经也是七杀之一,以前他并不叫做天舒,而是叫天枢。只不过后来大人把他给了李孚一,所以就给改了名字,叫做天舒。
后来大人是想过再把天枢之位给填上的,可是始终都没有合适人选,所以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如今他们七杀只有六人。
“跟重华无关。”钱爻轻轻的开口道:“当年的事情是一场算计,谢必安和天权教都掺杂在里面,就为了夺我一条命,他们算计我可不止这一天两天了,算起来……可能都得百年了,毕竟我可是阻挡他们大业的绊脚石啊。”钱爻说这话的时候,唇畔轻轻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主人……他们是针对您来的?”玉衡一听这话瞬间一张脸色变得铁黑,他直接抬手抽出了自己的九爪金勾,踏着步子就要往外面冲过去:“主人,我去撕了他们,扒了谢必安的皮,拆了天权教的骨,敢动我主人,我玉衡必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衡整个人都是阴狠的,他手指轻轻攥着,一双眼睛微微的眯着,那张尚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老成。
钱爻轻轻的抬起眼睛:“别急,账总是要算的,一步一步来,谁都逃不掉。”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人是轻轻笑着的,即便是没了曾经那张令人惊艳的皮囊,但是那副骨相依旧是让人忍不住刻在了脑子里,让一旁的人都有几分不由自主的敬畏。
即便是大人换了壳子又如何呢?
只要是魂魄依旧在,他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祁陆,有些人是在皮不在骨,可是有些人却是在骨不在皮。
很显然,钱爻是后者。
“大人,您回来多久了?这次突然召我们回来是为了外面的那些……”开阳说不出来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他一路过来的时候杀了不少,不得不说那些鬼东西是真的很难缠。
他们好像就不是人,毕竟死后就直接成灰了,怎么可能是人呢?毕竟人死了以后是会变成鬼的,而这些可没有魂魄。
“半魔人。”钱爻轻轻的点了点头。
“外面的那些是天权教弄出来的半魔人,是为了针对李孚一的,他们谋划已经很久了,自从我出事之后,他们就已经按耐不住了。”钱爻轻轻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