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听到他的话语,紧张的瑟缩了下,惹得秦玦舒服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表扬一般。
梦魇也顾不得再打趣耍宝了,连忙讨饶道:“这,就不用了,我再想想办法,肯定有法子的,绛玉大人您息怒,息怒啊。”
秦玦笑了笑,将四娘发间的簪子抽出,乌黑如墨的发丝倾泄开来,挡住了衣衫半褪的后背,只露出瘦削的香肩,和玉白的手臂。
他蹭了蹭伏在他肩窝里的女人的脸,一脸陶醉的问道:“你说,四娘美吗?”
梦魇看的有一瞬间愣怔,如实回道:“美,四娘姑娘很美。”
秦玦又问道:“那钱爻呢,美吗?”
梦魇想起那天的场景,不由得赞叹道:“美,美的惊心动魄。”
秦玦一把抱住了四娘,闭着眼睛,扬起了头,问道:“呵呵呵,那你觉得,四娘和钱爻他们俩,谁更美?”
梦魇无奈的讪笑道:“这……这自然是,呵呵,那位,要更胜一筹了。”
四娘闻言,咬紧了嘴唇,仍旧不疾不徐的动作着,感受着他的跃动和炙热,包容着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喜悦与悲伤。
秦玦琥珀色的眼眸暗沉一片,他轻轻咬了咬四娘圆润柔软的耳垂,像是逗弄宠物一样。
“所以,我还是要得到钱爻,别人都是他的替代品,只有他,才配与我站在一起。”
四娘,悲凉的笑了笑,拢紧了秦玦的肩膀。
钱爻一想起夕月口中说的齐皇,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那个穿着一身青衫的秦俞。
他穿青衫的样子格外的好看,站在爬满了藤萝的宫墙下,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照在他玉白的脸颊上,风儿轻轻的拂过,撩起他鬓边的几缕发丝,愈发显得他清俊雅致,干净清爽。
若是他没有这层身份的禁锢,他真想与这个男人在一处世外桃源中见面,最好有笛声悠远绵长,还有清风拂面微凉。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明明李孚一才是他的另一半,于是连忙定了定神,不再想这些。
他看向一旁安静看书的,笑着唤道:“国师大人……”
李孚一坐在宽大的花梨木书桌后面,手里捧着一本山河游记,垂着眸子,看的认真,闻言抬眸看向了他,道:“如今你我之间,就不用那么客套了,你叫我离落就好。”
离落,还是那个男人给他起的名字,那个人说,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他也应该有,而不是随着他历代的族人一样,都叫李孚一。
钱爻好奇的看了眼他认真看了半天的书页,嗯,很好,还是这一页,一直没翻过。
他也不推辞他的好意,从善如流的问道:“好,离落,我觉得我的记忆好像有些混乱,你,知不知道是何缘故?”
李孚一闻言心里有些紧张,他不想让钱爻因此对他产生厌恶感,可是脸上却还是那种岿然不动般的淡定:“我是知道一些,不过具体是何缘故,我也不甚明了,但是为了不让你误会,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钱爻看着李孚一一脸真挚的样子,自然是相信他了,然后又道:“好,那离落你知道如何能让我的回忆恢复正常吗?”
李孚一终于是放弃了伪装,合上了书页,放到一旁,有些犹豫的劝阻他道:“这个也不难,只是怕你会承受不了,毕竟这个恢复记忆的过程在清醒的情况下,会让人觉得很难受,因为你经历过的这些事情会像走马灯一样,全部涌现出来。”
钱爻凝视着他的眼眸,想了想,还是道:“但是我不想对往事一无所知,或者只能记得一些扭曲的回忆。”
李孚一站起身来,爱怜的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无奈的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钱爻的脸红了红,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谢谢你,离落。”
李孚一温暖的大手,抚向他的额头,轻声念了个诀,只见有光芒,顺着指缝溢出。
他看着闭着眼睛,沉浸在回忆中的钱爻,叹息道:“不用说谢谢,因为是你,所以,无论什么,我都会做的。”
钱爻闭着眼睛,眼睫微微抖动着,回忆如泄了闸的洪水,一番泛滥,就难以阻挡。
那些痛苦黑暗的过往,让他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紧握成拳,身体微晃,隐匿在发间的玉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磕碎成了几块。
李孚一自然也能看到他所恢复的那些记忆,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陪着他把过往的那些种种,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他闭了闭眼睛,感受着他的伤心难过,还有那些痛苦折磨。
他的心也微微抽痛着,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情愫的呢,他不知道。
也许是从那天看到他毫无知觉的躺在祭坛上开始,也许是昨日,也许是现在。
无论如何,他看着那些他无能去改变的事情,心里就格外的憋闷。
记忆恢复了,钱爻睁开了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眸,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乌黑的眼眸中满是滔滔的恨意。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呵呵。”
李孚一顺势将轻轻按着他脑袋的手,改成抚摸着他的额发,因为看不过眼他满脸的泪水,就随手用衣袖给他蹭了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