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卑不亢,吐字清晰。
“我紫霄确有重开山门之意,但眼下还有琐事未了,尚未招收弟子门人,况且阁下一身道法精纯通玄,非等闲之辈,何必拜我紫霄山?”
“以你的资质,他日金丹不是奢望,纵使入我紫霄一脉,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所以还是请回吧。”
清微子目露神光,扫视这青年一眼后,略有些讶然。
这青年骨龄年轻,竟有这等修行,关键资质也不过只是中规中矩而已。
想来也是个有大机缘的。
但他们紫霄,有掌教坐镇,也未必需要去招收这等半路出家,来历不明之辈。
不然,再来一次天倾之祸,怕是百年基业,旦夕便亡矣!
那青年听闻清微子此言,却也不恼,只是拱了拱手,又道:
“这位真人,不知贵宗掌教可在?”
“我名李含舟,于岳真人成道之前,便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讲到这里,青年想起当年的经历,有些感慨:
“当年若无前辈传我妙法,绝无我今日之成就。”
“还记得岳真人传我一卷真经之后,便告知于我,若想拜入他门下,且先成就道基再讲。”
“这十数年来,弟子从艰难困苦之中走出,终修行有成,因此为履昔年之约,听闻真人开宗立派后,特来拜师!”
“烦请真人替我通禀一声,叫晚辈能够见上真人一面,纵使不能拜入门下,也好让我当面谢过真人。”
“因为若无他当年随手点拨之恩,李含舟怕是早已便葬身妖魔腹中,又哪里能至今日!”
青年言辞恳切。
清微子却是稍稍一愣。
若是这番言语若是属实,那确实算是有些渊源。
只是...
这真人目露难色。
却在这时,云海有真龙翻腾,在瞅见这半山腰的两道对峙人影后,华光一闪化作人身,便从半空踏了下来。
正是敖景。
青发女子迈步走下云端,看到这欲来拜山的青年,感到有几分熟悉。
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后,敖景将此人与当年脱困之后,见到的一个人族小孩印象结合起来,当下有了些许恍然:
“我见过你。”
“你就是当年在渝州江畔,一门心思想要拜岳无双为师的那个小孩对吧?”
金丹境可耳听八方,方才二人对话又没作掩饰,是以敖景自然听了个清楚。
听到耳边传来的悦耳询问,李含舟侧头,便见到了肌肤如雪,长发如泉,正用纤长的手指捻着鬓角发丝转圈的女子,顿时脚步一退,有了些尴尬:
“阁下,可是当年那位陪在前辈身畔的龙君?”
“弟子听说过您的威名。”
说到这里,李含舟又对敖景拜了一拜,举止恭敬:
“还请让弟子见上前辈一面,当年之事,龙君应是在场,想来可以作证,我话语之中的真实。”
十几年过去,长大成人,当年那顽劣小子的秉性,可以说在李含舟的身上,早已彻底洗刷殆尽。
若不是敖景全凭气机,怕也是认不出来。
她听到李含舟话语提及自己与季秋的关系时,唇角微勾,有些愉悦,不过转而便摊了摊手:
“一别这么多年,也难为你还能记着了。”
“不过你这次却是来的不巧,岳无双他不在紫霄山呢。”
看着李含舟面上露出的遗憾,敖景美眸一转:
“不过你若当真有心,可去寻当年的天下第一灵脉,道一峰。”
“虽如今那里灵气衰微,早已落寞,然而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必将被后世所铭记的大事,在那道一峰上发生。”
“介时,岳无双替紫霄正名,大开山门,会邀战邪魔五脉魁首,兴许到时候他若得胜心情好,便收了你做门人,也说不定呢?”
女子说罢,轻笑一声,不过看着李含舟认真的样子,又轻咳了咳:
“当然,你也不必如此在意,若真想见他,也可以再多等一等。”
“也不必非要...去道一峰观摩,毕竟没有个金丹道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敖景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实力,意识到严重性后,她皱起了秀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告诫的意味。
告诫完后,她便起身踏上了云海,一跃化龙,再次消失不见。
至于李含舟,听到季秋要与五脉邪魔魁首论道,顿时身躯一震:
“岳前辈,功力竟已深厚至此?!”
原以为,自己能觅得几分机缘,侥幸成就今日之境,已足以为前辈门人。
但现在听闻这位名震天下的敖龙君之言,李含舟却才警醒,自己还是有些太过高看自己了。
“不过,正魔论道啊!”
“还是独战五大修行界的魁首级人物!”
“若能观摩,定当受益匪浅!”
这青年眸中露出一抹兴奋。
“真人既敢如此,想来定已是功参造化,若能窥得一二分机缘,金丹道途有望!”
“一定要想法子,远远的看上一两眼才是!”
李含舟心中这般想到。
...
而此时的季秋,并不知晓紫霄山的情况。
他如今,正在补天派道统之中,送当年那位老教主任枯荣,最后一程。
毕竟得了补天道体这等大机缘,又入了补天派宗门名册,于情于理,他理应如此。
在大燕定鼎之后。
补天派的宗门住址,又重新搬迁回了南邵山中。
那位一生都在为宗门延续奋斗的老教主,终究还是没有寻到玉液还丹之机。
只是挣扎着等到了大限来临,在昏暗祠堂之内的蒲团上坐化,最终便了却了他这风风雨雨的一生。
即使在寿元最末,看到了曙光与希望,但到底还是没有撑到黎明到来。
看着继教主位,一身素白,身上气机凌厉,一身补天道韵浓郁的执剑女子,季秋一声轻叹:
“陆真人,节哀。”
“老教主能在油尽灯枯之前,看到有后辈结成了一颗金丹,想来纵使陨落,也应是欣慰才是。”
这位满身素白,被季秋称作陆真人的女子,就是当年被补天派和任枯荣寄予厚望,又炼成了补天秘术的真传弟子,陆渺渺。
能在这二十年间,便结成金丹。
想来也是和自己一样,炼成了补天道体才是。
但不管付出了什么代价,金丹真人,就是金丹真人,是多少凡俗修士苦求一声,都结不成的道果。
不谈其他,只保当下风雨飘摇的补天派传承不灭,自是绰绰有余。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祠堂上新添的前辈牌位,陆渺渺想起这么些年来,任枯荣对于她与宗门的感情,因此哪怕成就真人,也是不由眼眶微红:
“岳真人说的是。”
“我听闻,你要重开紫霄山门,那邪魔道脉的掌门教主之流,对此能是置若罔闻么?”
听到这位补天派新教主的话,季秋顺着她的话便答道:
“自然不能,这是道统之争。”
“不过这么些年过去,本座也早已准备充足。”
“想必那些魔道的教主魁首,此时多少也都收到了本座的拜帖。”
白衣道人背着双手,眸光深邃,自有一派宗师气度:
“昔年道一峰正魔论道,被记载为天倾之战,双方当年有近十尊真人陨落,以道门玄宗落败为终。”
“而至于今日,本座既开紫霄山门,也是时候做过一场了。”
“九月初八,本座于此域天下第一山道一峰设局,请五大邪道之主,入我局来。”
“此一战,本座要争...天下第一!”
此言一出,几乎将这悲怆氛围,都稍稍冲淡了几分。
哪怕是陆渺渺,也不由微怔,继而不得不服:
“真人之大气,我不如也。”
“补天道体,能在你身上成就,是我补天派的幸事。”
“九月初八,道一峰上...吗?”
“介时,我定会前去观摩。”
“若生乱象,也能助上一臂之力。”
消化良久,陆渺渺终于出声。
因为导致补天派落寞的,那血海道便是罪魁祸首。
若能见得邪派消亡。
纵使老教主在九泉之下,也能足以含恨而终了。
(昨晚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半梦半醒一看好晚了,就直接躺床上睡觉去了,醒了刚码完,不是要太监,卢锅巴从不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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