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帝辛的眼神逐渐肃穆起来,像是做好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要将玄商的九鼎,代表着此界气运的至宝...
交付给眼前的年轻人!
即使现在九鼎已经散落四方,被他人掳掠而去,只余下了孤零零的一道豫州鼎,尚还遗留在朝歌。
但就算是这样,那些宵小,也不可能真正执掌着这些散落的气运大鼎!
只有玄商的王,以及受到这片土地苍生的首肯,才能真正执掌,余者,不过只是能够勉强御使罢了,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它们真正的威能!
而且对于人选这点,商王辛自然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谋算。
四方天柱,九道神链,将这座沉寂的王宫,给彻底镇压了,帝辛的修为无法动用,再加上其中禁锢之强,哪怕季秋跻身天人,也无法破开。
唯一的办法。
便是再聚九鼎,以无敌的地上气数,彻底打破这天上神圣布下的囚笼!
那汇聚了地上苍生的气运至宝,必定能够做得到!
经过了几千年,他才等来了一个这么适合的人选。
他...再也等不起了。
于是,被锁链困缚住的商王辛,一声大喝:
“既然如此!”
“那,吾就将玄商的所有后手,尽数都压于你身了!”
“接着!”
一时间,这尊古老的王,头颅焕发神光,双眸演化日月,气势宏大,颓废尽去。
连带着那铭刻山川河流,飞鸟走兽的三足青铜大鼎,都随之泛起了微微荧光,嗡嗡颤鸣个不止!
“起!”
锁链哗啦啦震动个不停,属于神祇留下的烙印,开始闪烁复杂的光泽,将帝辛本来突然暴起的气息,复又缓缓镇压了下去。
不过随着他的话语道出,豫州鼎当下被其驾驭,直接震起一圈烟尘,横空挪移,便落在了季秋的面前!
“玄商鼎盛之时,横扫诸夷,统御九州,平定四海。”
“是以收拢天下奇珍,以最为顶尖的匠师,分于九州,各取一方气运,合天地之造化,共铸鼎九尊!”
“其以九州为名,得之者,可得气运庇佑,苍生之力加持,哪怕是毫无修为,都能凭借九鼎之一,与四境之辈比肩!”
“今日,我将中央之鼎,豫州鼎交予你手,并以吾仅剩的几分神通,助你炼化于它!”
“来日,你若能将散落的九鼎聚齐,九鼎归一,将其化作山河圣鼎,便可轰破我这朝歌的封印,叫吾重见天日!”
“滴一滴血,季秋。”
“从今往后,豫州鼎,就是你的了!”
“它可保你防御无双,有气运加持,哪怕同境的神血之王与你厮杀,也当能不落下风!”
“再加上玄鸟之血,万劫不磨身,你已经不再弱小,有了足以与他们一掰手腕的资格!”
商王辛的语气严肃至极。
九鼎之一,代表九州之一的气数。
常言道,大势加身,自当无往而不利!
他要交付给季秋的豫州鼎,就是如此!
季秋扫了眼前的豫州鼎一眼。
道兵!
而且此鼎所聚拢的气势,甚至隐约比之元阳剑,都要更加庞大。
它就仿佛是一道组件一样,若是九鼎合一...
想来,就将是那些镇压圣地底蕴的圣兵!
不可想象的造化!
“这就是偌大玄商,过去了这么多年,还尚且遗存的底蕴么...”
季秋即使知晓九鼎,但也不免感慨。
玄鸟血,玄鸟蛋,万劫不磨身,还有这九鼎...
如此大的机缘,甚至叫他一步登天,直接跻身入了天人之境,还先了炼气道行一步!
不仅如此,已突飞勐进成了金丹巅峰的季秋,其实若是想,现在也可以着手突破法相了。
冥冥之中,他有种直觉。
若是此刻借助大势直入法相,当无意外!
但,他思及老子曾言的内外两相,一者天地法相,一者本我法相之时,仔细思索一二,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他...
想要更好的!
内外映照,直入巅峰!
须知道,法相真君成就的法相,也是有着三六九等之分的。
上乘,中乘,下乘。
三者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渊。
而相传最顶尖的,还有一大道之相。
古往今来能成者,听敖景诉说,无一不是纪元之前,以及元神之中走到了尽头的巨擘人物!
他,也想成就那般!
是以,不必那么急切。
眼下已成天人,再辅以神通九鼎,神血之王不出,普通的古老者存在,又有何惧!
而这一切,多少都得感谢眼前的这位王。
于是,季秋俯身拱手一谢:
“若季秋能成。”
“我必再回朝歌,轰开王上枷锁,叫这曾经的都,再回人间!”
说罢,季秋手指一划,有一滴炽热的精血,落在了这豫州鼎上!
当下,其上铭刻的花纹,熠熠生辉!
甚至还有一道庞大的光柱,自豫州鼎直冲云霄,冲出了朝歌古殿,直入天地,叫得曾经玄商分割九州,那豫州的一地气运生灵,都隐约生出了些微感应!
那颗本已有了稍稍晃动,显出裂纹的玄鸟之蛋。
此时借着这豫州鼎扫去暗澹,那泄露的几分势,更是直接破壳而出,展出了赤红与玄黑二色交织的羽翼!
幼鸟破壳,天命异象!
季秋成就天人的武道威压,与这之后的一系列的波动。
待到自古老的王宫稍稍传出。
都是叫得守于黑水两畔,青铜古门之前的那尊晋主,目视后方,惊骇之余,不免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异象频出,必将有不可想象的大动作产生!”
“那小子,果真不负所望!”
“周天子,七王...”
“神圣已去的时代,你们可曾还记得,什么叫做...”
“天,下,大,乱?!”
“呵...”
“快了...”
压抑着的笑,从这尊曾经辉煌的存在口中,慢慢呢喃而出。
等了那么久。
他,已经不在乎这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