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苍茫王城,漫天黄沙,惊天一战,宿命的见证!(1 / 2)

一夜过后,待到来日,阴云尽去,天色碧空如洗。

前日的煌煌天象,将原本的无光之色尽数洗刷。

如金曦般灿烂的虹光,此时高悬于天际,那是每逢难得一见的大雨过后,才会慢慢浮现而出的场景。

季秋踏着细细软软的沙砾,只在一夜之间,便已奔行了数百里。

濒临了...赵氏的国都。

赵土多杀伐,因此整个国境,都充斥着一种苍茫肃穆的风气。

那是千百年来养成的,非一朝一夕,可以轻易改变。

而作为赵国的中心,王都则更是如此。

只见那宏伟中带着苍茫,多有几分史诗质感的城墙之外,却是被一片黄沙所掩埋,并未铺设任何的石道,足足方圆数十里内外,皆是如此。

这点,令人相当惊异。

当然,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尊赵氏的王,就是从北境的茫茫荒漠中走出,这才在后世缔造出了这等庞大的基业。

此后他怀念着曾经的那种感觉,因此保留着以往的几分习惯,在这王都周遭建设成这般模样,倒是也可以理解。

‘沙沙...’

季秋脚步迈动。

眼下一夜过去。

那法相境的诸般奥妙,已经被他悉数所掌,堪称了然于胸。

如果说天人境,是淬炼身躯,需要历经万般磨难,才能迈过的一道门槛,那么法相,就是代表着一个人,在炼气这条道路上所走到的尽头。

武道天人,哪怕是断肢断头,血洒天地,都能仍有一丝气息余留,是炼体的巅峰,除却人仙之前,最后的一道门槛。

而真君,他们所演变出来的法相,就已经是‘已知’的炼气之道上,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最后的元神,是回首以往路,从‘神’的层面再生蜕变,是从生命本质上产生的衍变,并非是法。

此外斩道尊者、人道至尊...

那更是只有模湖不清的寥寥几语,连补天至尊姬空,都没有给季秋叙说清楚的存在。

在季秋主身那个纪元,像是这些境界早已断代。

只有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遗物,亦或者某些自封的古老道君,才能执掌一二。

所以,从理论上而言,法相就已经是修法的极限了。

于此时代,

则更是如此!

虽说季秋如今,不过初执法相,距离精通法相的中期,乃至于后期,还有不小的距离。

但要知道,他所成就的法相品质,可是上乘之中的极品。

再加上玄鸟神血灌注的武道天人体,当世就算是那些个中期的存在,亦是能与其一撄锋芒。

哪怕是比肩法相后期的绝代人物,也未必不能与其过一过招!

金黄色的沙砾,在这青年靴子底部磨砂着。

他抬起了头,遥遥向那在天穹金曦照耀之下,已是初步显出轮廓的苍茫王城,眯了眯眼,正要迈动脚步。

却见得,一尊大约丈余长,拖着一柄重锤在茫茫沙地中行走的巨人,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季秋停下了步伐。

赵国的上将军!

季秋童孔中露出了一缕凝重。

他在模拟之中,对于赵国知之甚少,只是晓得此地匠师乃天下之最,又有未来掌一地沉浮的秦王正值微末。

其他的,并不了解多少。

但哪怕终日里只游于齐地,于稷下读书。

赵国的三大巨头之一,军中上将军赵五灵之名,他还是晓得的。

此人的实力,甚至比之大部分的神血古老者,都要更强!

脱身马夫的名头后,常年跟随于赵王身畔,赵五灵获封国姓,身受千百创伤,却仍屹立不倒,是真真正正从尸山血海里头,杀到今天的。

而且又活过了千年时光,按照神血古老者的岁数来看,他还远远没有到了那等落幕的年纪,眼下正值春秋鼎盛!

因此,季秋能够感受得到,他那古铜色的肌肤表面下,隐藏的究竟是何等炽热的巨力。

肌肉虬结,赵五灵的手掌握紧那柄流淌着黑光,沾染着血迹,却显得千疮百孔的巨锤。

仿佛一锤下去,就能叫这大地塌陷,巨城崩塌!

黄沙遍地,本应为王城近郊,却是连零星人影都无。

周遭寂静的可怕。

秋季的风,吹动着细细的沙砾,微凉的同时,将遮人眼眸的尘埃吹起。

但在大自然里,这些不过只是湖弄凡人的小把戏罢了,对于同时望向对方的两人,却是起不了任何作用。

季秋没有动弹。

但他的周身,已是有无形的‘气’吹拂而动,使这漫天黄沙,都不能近得他身分毫。

肩上的玄微经过一夜的蜕变,那股子大妖的气息越发浓郁起来。

想来,再要不了多久,就能成就妖身,直接一步蜕变,化作人形。

季秋抬起左掌,召出一层金色屏障,将肩膀上的玄微护住。

随后抬头,眸光沉静,与那提着重锤,气势越发逼人的赵五灵,目光交汇:

“阁下,是这赵国的上将军,赵五灵?”

他的声音隆隆,经过气的传播,入了那巨人耳畔。

如今季秋法相已成,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师法自然,与道合真的道韵,是以落在赵五灵眼中,亦是一尊不知深浅的高手。

虽说看着年轻。

但想来,起码...不弱于他!

果然,是从那些凡民之中走出的强者。

不属于七国后裔,亦不是神血,与赵王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

赵五灵目光闪烁,随后开口,准备先行问询一下对方来历:

“我是赵五灵。”

“你应该就是前日里,以自身的道理,映照了大半片赵土的那尊大贤吧。”

“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乃是往赵王都而来。”

“因此...”

“特地在这等候于你。”

“不知名的大贤,你为何要入我国的王都?”

“赵土其余的土地,欢迎您这样的强者降临,因为我辈崇尚强者。”

“但,王都乃是重中之重,你这样的强者若想迈入,需要一个理由。”

他提起了重锤,语气肃穆,好似是从巨神峰上走下来的巨人,声音滚滚,富有十足的压迫感。

顶着那铺天盖地袭来的气浪,季秋收拢了下袖袍,暗赞一声:果真不愧是赵土仅次于王的上将军。

这种程度的压迫感...

比之他曾经在大雪漫天时,于齐国九卿田氏里斩了那姜齐之主的近侍后,在其府邸所感受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古老者威压,都要强横不少。

如果要类比的话,那么这赵五灵,大概就是在四阶走出了挺远的一道距离,达到了媲美法相中期的程度。

心中略作比较后,待到片刻回神,季秋这才继续开口:

“我名季秋,自齐地稷下而来,游历七国边界,于赵土心有所感,有所领悟,是以造成了前日天象异动。”

“之所以前来王都...”

这尊年轻的真君沉吟了一下:

“是听闻赵国乃是七国之中,锻造兵刃器械最为精湛的国度,同时王都内,还有当代最为伟大的锻器大师,是以特地拜会。”

“我想请其出面,为我锻造一柄神兵利刃。”

听完季秋所言,赵五灵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了然:

‘稷下啊...’

他听过这个名头,也知晓这个地方,到底代表着什么。

曾与稷下祭酒同为一家的儒家圣贤,地上夫子曾经带领着门下门徒,在赵国逗留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