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镐京的周天子,神圣降下的目光!(2 / 2)

他虽然还未死去,但已经能够隐约得觉察,自己正不可抑制的,走向衰老。

但,那所谓的成神!

周天子,依旧还没有摸索到门槛所在。

即使他已经站在了这人间之巅,亦是一样。

所以每每午夜梦回,他最为希冀的,便是能再见神圣降临!

不然再过上个几千年。

或许他便只能剩下一具枯骨了。

幸而的是,今天。

天上的神圣好像真的回应了他的期盼,再度投下了注视!

周天子缓缓跪在冰冷的祭台边缘,目光灼热。

随后——

那两座神像,其中属于天刑君的那尊,突然散发无量神光,绽放之辉,甚至照耀了整个夜幕下的镐京!

紧接着,一道仿佛比肩大日的身影,从那神像微荧中凝聚成型,朦胧片刻过后,便屹立于祭天台上,背着战斧,眸光扫视一圈,仿佛是在注视着这个渺小的人间!

“人间之主,恭迎上神!”

放下权杖,周天子语气沉重而又激动。

对此,那尊神圣微微点头,昂起头颅,语气冷澹的‘嗯’了一声,便道:

“几千年未至。”

“却不想这人间...又污秽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可周天子听后,却是不由身躯一颤,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子排山倒海般的威压,拂面而来!

这股威压,也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强大,但曾经久远之前的记忆浮上心头,叫周天子依旧恭敬,不敢质疑。

他也许在这天下,都是最为尊贵的那个。

但最开始的记忆,以及...那神血里的‘代价’,都叫周天子无法抗衡,这些天上的神圣。

无论是身躯,亦或者精神,皆是如此。

于是壮着胆子,周天子问了一句:

“君上,何出此言?”

那尊身背巨斧的虚影,目光好似划破长空,望向了那夜幕之下,遥远的赵土:

“数千年前,吾将神血赐予你们,待到如今,你们的后裔遍布天下,成了九州最为尊贵的存在。”

“但是,你们好像忘却了属于神的荣光。”

天刑君的话语带着音浪,越发阴沉。

“赵氏的主人,曾继承了吾血的那个叛逆!”

“他在生命的尽头陷入癫狂,竟然敢击碎了吾的神像,将举国上下,所有的祭祀神像,皆是尽数捣毁。”

“你们地上的神血后裔,莫非都是忘却了曾经的岁月?”

他抚摸了一下肩后的斧刃:

“玄商已去。”

“天周...也想步其后尘不成?”

此言一出,周天子面色大变:

“竟有此事?!”

赵武王雍。

作为第一尊因寿命陨落的神血之王,他放弃了从权柄汲取寿命,使得周天子印象深刻。

但...他在寿命的尽头,竟然做了这等叛逆之事!

陷入疯癫,莫非他真疯了不成!

“君上,若真如此,那这亵渎神圣之事,自是不能耽搁。”

“我虽久不入尘世,只一心修行,期盼早日登神,但在这天下九州,天周依旧是万方共主,无人能够忤逆!”

“即刻,我便以神诏起草,令三晋之土的韩魏,还有那雄踞西土的古老西秦一并出兵,讨伐赵氏!”

“将那不敬神圣的国度,就此抹去!”

提起此事,周天子眸中尽是冷酷,一言便欲断定一国生死,杀伐果决,倒是找回了几分人间之主的气魄。

“嗯...倒是不错。”

“看来周的天子,即使过了数千年,依旧恪尽职守,这点,值得赞许。”

“既然如此,吾倒是可以提前告诉你。”

“诸位神圣,将在不久之后,重临世间。”

瞥了周天子一眼,天刑君继续道:

“介了那时。”

“姜尚,或许会允许你与他共享荣光,也说之不定呢。”

这位神君那看不清晰的面庞,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彩,不过周天子却是没有注意得到。

他此时什么都没有注意,只是被天刑君话语里带来的讯息,彻底吸引了,于是无比兴奋:

“神君,果真否?”

“期许了数千年...竟当真要实现了吗!”

一时间,周天子心中激荡。

紧接着,天刑君复又开口:

“对了,你口中的魏,是祭祀苦神君的国度吧。”

“这个国度,被苦神君投下了目光,就别降下神诏了。”

“换成其他的国度,只要能镇压了这赵氏的忤逆,便都无伤大雅。”

“另外...”

“记得将赵氏继承了赵雍一切的人,给吾擒下,带到这祭天台来。”

“对此…吾自有用处。”

天刑君从神像之中投影而出的光躯,随着最后一句话道出,越来越微弱渺小。

片刻后,那股神圣的威压散去,便彻底随着暗夜下的冷风,消于无形。

只余下周天子,还未曾从方才再度见神的兴奋里缓过劲头。

直到他彻底回神。

这才紧紧握着那柄象征天子权威的权杖,从祭天台匆匆离去。

他要在第二日日出之前,重启天周的神诏,降于与赵接壤,距离最近的秦、燕、韩,然后命他们三国奉神之意,由神血亲自督阵,以此讨伐不臣!

如此,来奠定他将来的登神长阶!

须知道...他已经等候这天,等了太久太久了啊...

待到周天子身影消失无踪。

这祭天台上,才又有些微动静产生。

随着祭天台只唯风与长夜相存,再无丝毫人烟生气时。

背负巨斧的青铜古像,又有微弱的无声呓语,逐渐响起:

“死了就死了。”

“可为什么,要把吾给你的血与权柄,彻底剔除净化了呢...”

“哼!”

“吾养了你们这般久远的时间,可不是只单纯为了信仰,那东西虽说有用,但又能值多少养分...”

“一尊走到了人间绝巅的半神。”

“你的命,在消散之时就该随着血脉源头的指引,重新回馈到我的身边。”

“将不属于你的东西,化作了留给后人的传承?赵雍呐...”

这话语,泛起了澹澹寒意:

“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