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使用了煤气,炼钢过程中就不再需要焦炭,哪怕是不适合炼焦的煤也可以通过煤气发生器来提供气体燃料。空气和气体燃料混合之后形成的燃烧火焰遍及炉膛的三分之二高度,一直冲到炉料表层的上方。火焰通过的炉膛是用耐热材料砌成的长方形浅槽,为了防止废气中的固体颗粒沉淀在砖格里,废气先通过沉渣室进行固体颗粒的沉降,然后再排往烟囱。在这一废气排放的过程中,废气将一部分热量传递给通过砖格通道进入炉膛的煤气和空气。结果使得炉内的火焰温度上升到了1650℃。
由于西门子-马丁平炉炼钢法能够在更高的温度下冶炼大量金属,所以得到了广泛的运用,成为20世纪的炼钢工艺的主流。
马袅的平炉壁内侧的耐火炉衬用得是苦卤工厂出品的镁砖。马袅盐场的苦卤工厂从工业制盐生产之后的副产品苦卤中提取氢氧化镁,再经过高温煅烧之后获取的材料制成的耐火砖。这种砖砌成的炉衬属于碱性炉。
早期的转炉和高炉使用的是硅酸盐的防火材料,也就是是所谓的酸性炉,酸性炉能够去除矿石和生铁的中锰、硅、碳等元素,但是无法去除磷。使得炼钢炼铁要么只使用无磷的铁矿石,要么就只能生产劣质的钢铁。英国拥有大量的无磷铁矿石,使得它在工业革命中占到了很大的便宜。而碱性法的出现使得各种劣质铁矿石的利用率大为增加。德国的钢铁工业能够后来居上,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碱性炉工艺。
中国的铁矿普遍含有磷,致使从广东收购来的生铁大多含有较多的磷,质地偏脆。过去在使用转炉的时候是通过造渣工艺,添加小苏打和石灰石去除磷成分。但是这种工艺去除不够彻底,生产的钢材质量欠佳,
这一次季无声决定采用在平炉中使用碱性法炼钢。在高炉中也使用镁砖作为防火内衬。不过酸性法和碱性法之间的关系并非落后与先进,而是两种不同的工艺。具体使用哪一种方式要看铁矿石和需要什么样的钢材。所以酸性炉依然要保持一定的数量。季无声决定小转炉将继续使用酸性内衬。
三四天时间,机械口就组装了一台挖泥船,在红牌港开始挖泥工作。海军不但出动了船只和人员,还派遣了测量小艇在港口进行水文测量,用浮标标记出了可用的航道和泊位。蒙德立刻指使港务局将库存的浮动驳拖到红牌来组建一个浮动栈桥,供货物上岸使用。固定式的栈桥也随即投入施工。木桩被一根根的打入红牌港水底的泥沙中,它们将形成一道伸向港内的泊位的货运通道。临时的平板车轨道和吊车将很快在上面竖立起来,将平板驳船运来的各种建设物资卸下。
盐场村被重新进行了规划,整体搬迁到新建的马袅公社驻地去了。这是按照百仞公社的模式建造的“新农村”,实施集中化管理居住区。马袅公社被定位为盐场的专业生产者,劳动力全部招工进入了盐场,当地少量的渔民被迁到以渔业生产为主的博铺公社。
马袅盐场不仅是临高的食用盐的主要供给者,也是穿越集团的化工原料来源地和重要财源。尽管其贩卖私盐得到的财政收入在整个出口贸易中的地位不断下降,但是来源十分可靠稳定,即使在第二次反围剿前后,进出口大幅度下跌的时候,它们在大陆上的私盐代理商刘纲依然悄悄的从临高运走成船的盐,
现在,他们已经实际上拥有了海南所有盐场的控制权――沿着琼州海峡,琼州府有多个历史悠久的海边盐场。但是这些盐场和过去的马袅盐场一样,盐民逃散,生产凋敝,生产设施和手段极其落后,盐产量不高,亟需整顿和技术改造,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马袅盐场眼下还是他们最主要的盐来源。
由于可以预见的海水污染问题,有一部分元老认为应该马上考虑开发占领莺歌海或者广东沿海的盐场,而将马袅的盐只作为工业用盐。但是季退思认为不需要这么紧张。
“旧时空里渤海湾沿岸照样是海盐的主要产区,渤海沿岸的工业污染可比我们这里一个小小的钢铁公司大得多了,环渤海工业带上的重化、钢铁、机械……哪个不是高污染行业?”季退思说,“大不了以后从雷州搞点元老特供盐――他们不就是怕吃了高铁盐嘛。”
第一座高炉在紧锣密鼓中24小时连续工作下终于完成了外壳建造,开始24小时烘炉。烘炉结束冷却之后,就开始砌耐火砖的高炉内衬,等内衬砌好后再进行一次烘炉。
烘炉的目的是去除炉内的水分,水分会降低炉底温度,造成坐底及不出铁的事故,而且还会影响炉子的寿命,造成炉壁开裂。
第二次烘炉较为关键,实际上从第二次烘炉开始,高炉内就不再停火,而是直接加料进行连续生产了。所以第二次烘炉要等到三亚的精矿粉运到之后才能开始。至于焦炭,在博铺已经积累了许多,成船的运到马袅破碎成20mm大小的焦炭颗粒,装入料仓待用。
在三亚的元老们的努力下,2月10日初大鲸终于从三亚运回了第一船铁矿石精粉,随后海军的两艘执行补给任务的运输船又运回了平炉矿石和高炉矿石各一船。王洛宾保证,只运力足够,以现在的库存状况,每周就可以发出2~3船铁矿石精粉,每航次150~250吨。这样的运货速度足够保证高炉和平炉的连续生产了。
季无声和邬德商量下来,认为正式给高炉和平炉点火的时间应该放在2月底,这样可以在临高储备一定数量的铁矿石精粉,以防三亚的矿石供应出现中断。
“矿石精粉和焦炭要保有至少一周生产需要的量,万一海路运输中断或者田独的生产出现问题,可以保证不停炉。”季无声说,“还有动力煤,钢铁厂得有专项储备――专款专用。不能混在燃料部门里统算-一动力煤也得储备至少7天,当然气化用的煤也得算在份额内。”
临高钢铁公司属于焦炭和铁矿石都要进口的钢铁企业,对外依存度很高。焦炭煤要从琼山的甲子煤矿运来,铁矿石从三亚运来,动力煤来自广东和越南鸿基。动力煤对于高度依赖蒸汽机动力的钢铁公司来说是血液。没有动力煤,连鼓风机都运转不起来,各种机械设备全部都不能运转,当然炼钢也无从谈起。
“一周够吗?”邬德表示担心。除了甲子煤矿基本上靠得住之外,要环绕半个海南岛的三亚、要横渡北部湾的鸿基和大陆上广东的煤矿,都处于不甚可靠的状态之下,相形之下三亚的可靠性最高,但是万一三亚出现什么严重状况:严重事故或者外敌的突击,恐怕不是一周时间就能完全恢复正常的。
季无声摇头:“恐怕是不大够。不过我知道现在的窘境,特别是动力煤――听说缺口很大。”
“不是一般的大。”邬德小声告诉季无声,整个临高的动力煤折合标准煤储备只有9天的存量。
“这么少?”季无声大吃一惊,因为一度动力煤储量在开发南宝煤矿和甲子煤矿之后达到过标准煤30天的储备,“广东那边的运煤通道不是恢复了吗?”
“刚恢复,量还没上来。”邬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