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琪不仅披着甲,还是重甲,浑身就像个铁罐头,让陆沉感受不到分毫涟漪,心中颇为不美。
“你嘀咕什么呢?”
方玉琪回头,唇间热气吹的陆沉的心痒痒的。
“没什么,我看你捡回了雾道人的黑钟?”
“嗯。”
方玉琪也不废话,直接将黑钟丢给了陆沉,解释道:“这是雾道人的丧魂钟,没了此钟,他的丧魂术就要大打折扣。”
丧魂钟极小,也就比拇指略大一些。
钟口内共有九条道纹,说明这已是练气境中最顶尖的一类法器。
陆沉避开方玉琪的目光,手捏法诀,心中默念:
“圆光术!”
而后单手一招,从钟体上摄来一股暗灰色的气息,正是雾道人的气息,将气息打入左手镜面。
其上银白色指针开始滴溜溜转动。
“左转!”
“唏律律~”
方玉琪毫不迟疑,调转马头向左奔去,身后镇兵列队追赶。
“右转!”
“驾~”
“吁~~~”
不久,两人骑马来到一处宅院前,黑马尚未停下,方玉琪手握长剑,纵身跃向院子,陆沉紧随其后。
“踏!”
两人落地,快步向房间冲去。
“砰!”
方玉琪一脚踹开房门,就见一人垂头跪伏于地,背对房门,一动不动,她悄然上前,剑鞘轻轻一捅,那人“扑通”一声,歪倒在地。
五肢皆断,面容凄惨,与方才雾道人的死法相同。
“替死?”
“对!”
方玉琪点头,解释道:“应该是死于捉生替死之术,雾道人多半也是借助他的身份进镇的。”
说完,转头望向陆沉,问道:
“人呢?”
“来晚一步。”
两人走出房间,陆沉一指不远处的城墙,解释道:“这里距离城墙太近,雾道人已经离开了奉仙镇。”
“确定?”
“嗯,还追么?”
“不追了,虽然没能杀掉雾道人,坏他一个替死纸人,也算赚到了,何况...还杀了一波小喽喽,我累了,帮我卸甲吧。”
方玉琪叹了口气,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张开双臂。
英气的面容满是疲惫。
陆沉愣了下,默默上前,打开暗扣,将一块块甲片放在地上,等他扒掉方玉琪一身的重甲,发现对方坐在石墩上已然睡了过去。
依旧保持着坐姿。
“这傻丫头,真够拼命的。”
陆沉略有动容,也将身穿的甲胄脱了下来。
这时,有一队镇兵终于追了上来,走进院子,从各个房间中拖出一具具尸体,一家五口,祖孙三代。
无一幸免。
就连一个刚刚满月的小婴儿,也被雾道人掐死在了襁褓中,面皮乌青。
“这雾道人真是该死。”
暗骂一声,陆沉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们收拾,我先带将军回去。”
说完,拦腰将方玉琪抱起,也不等镇兵搭话,快步走出了院子,留下一群镇兵面面相觑,恨得牙痒痒。
你个喽喽,那是俺们将军。
“驾~”
陆沉翻身上马,骑着黑马慢悠悠前行,软玉满怀,淡淡的女儿香萦绕鼻尖,小心思难免蠢蠢欲动,暗自嘀咕道:
“是该抱回镇兵府呢,还是直接抱回长春观呢......”
心思浮动。
一番挣扎!
陆沉还是没敢抱回长春观,毕竟,现在还打不过人家嘛。
“踏踏踏~”
健壮的黑马踩着街道默默向前,不久,终于见到了镇兵府。
府门前,镇兵披甲守卫,一位布衣老人,大马金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时不时往两侧街道张望几眼。
听到马蹄声,立马打起了精神。
“吁~”
陆沉怀抱方玉琪,勒住缰绳,诧异道:“老人家,你是谁啊,怎么坐在大门口?”
老人缓缓起身,上下打量陆沉,黑着脸道:
“你抱着我家闺女,还问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