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个月9号,你们公司那辆牌照为波.A8S96的小货车,有没有去过“紫光水库”?”
顾新城突然出其不意的问道。
“没,没有啊。”
罗毅的回答磕磕巴巴,明显是慌了神。
“罗毅啊,现在我们法证处的警员正在检验你的这辆车。你最好现在就想清楚,别等到一会儿我们查到了什么,你再想交代,可就晚了。”
廖捷适时的在一旁敲边鼓,敲得罗毅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可是他毕竟还是怀有侥幸心理,继续嘴硬的说道:
“警官,您这话真把我说糊涂了。我没事干嘛开着货车去紫光水库啊?那里前村不搭后店的,我是从来都不往那里去的。”
廖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哼,最好是这样。”
“罗毅,听说,你跟贺子初准备领证结婚了?”
顾新城不紧不慢的问道。看得出来,罗毅听到这个问题后,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似乎纠结的很。只见他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但是,有人看到你和前女友去逛母婴用品店了。这件事,贺子初有没有跟你谈过?”
听到顾新城这样说,罗毅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顾新城又问:“哦,看来她还没跟你说呢。那她和鲁克夏之间出现的问题,想必也没有跟你交过底吧?”
“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子初和她前夫之间的事儿,我也没有打听过。”
罗毅轻声的说道,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行。现在警方正式向你提问,你想清楚再回答:鲁克夏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顾新城眼神锐利的盯住罗毅,坚定的发问。
只见罗毅并没有立刻否认,他的眼神飘忽,完全不敢与顾新城对视。
“警方今天请你到这里,自然是有足够的理由。鲁克夏出事那天,你到底在不在现场?”
廖捷和顾新城双管齐下,集中火力向罗毅发起了攻势:
“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啊,鲁克夏的遗体头部有一处重击伤而我们还在他的鞋袜上,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血迹。经过化验证明,这个人不是贺家两兄弟。那也就是说,谁的血迹符合的话,他就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不是不是,不是我啊!”
罗毅双手直摆,大声否认,唇色发白。此时他的肩部下沉,全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顾新城和廖捷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时机已到。
顾新城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鲁克夏出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毅欲哭无泪的点了点头,重重的叹了一口又一口气。这才缓缓的交代了当天的案发经过:
“贺家兄弟想要除掉鲁克夏,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因为那个人渣,竟然给自己的孩子喂酒。子初的小女儿之所以患有耳平衡症,很有可能就是酒精的长期损害造成的。
贺子初发现后,他们大闹过一次。她也想过离婚。但是她在美国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孩子很有可能还是会判给父亲抚养,或者先交给社工。子初担心,这段时间里面,鲁克夏会进一步的害了孩子。而作为母亲,她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
原来真是这样!顾新城紧皱眉头,继续说道:“所以?她就计划着,趁着跟鲁克夏回国的机会,下手除掉他?”
“不不不,杀死鲁克夏,起先并不是子初的意思。”
罗毅轻声说道。
“具体的计划是贺子言和贺子佳一起制定的。他们早就去紫光水库踩过几次点了。一开始.......他们确实是想淹死那个老外的。谁知道,鲁克夏那家伙身体素质极佳。他被贺子佳推入急流中后,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拼了命的朝岸边游。眼看计划不成,我们只好启动了后备方案。”
顾新城一惊:“什么后备方案?”
罗毅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那天,我确实是开着小货车跟着他们的。我的任务是从旁接应和放风。如果按照原定计划,鲁克夏被顺利的推入河中溺亡的话,就没我什么事了。哪里知道那家伙一路浮沉,不到十分钟,就快游到了岸边。贺子言只好叫上我一起,到岸边处理。”
“处理?怎么个处理法?”廖捷眯起了眼睛。
据罗毅交代,当时情况紧急,眼看着鲁克夏即将爬上岸,他在慌乱之中捡起一块坚硬带角的大石头,递给了贺子言。
贺子言没有一刻的犹豫,他接过石头将其举起,重重的敲击在鲁克夏的脑袋上。
鲁克夏当场鲜血直流,倒在了岸边。贺子言将石头扔入河中,又示意罗毅跟他一起,将鲁克夏头朝下的放入河中,待他彻底窒息后。
又脱掉他被血沾染的沙滩鞋,以及身上的防水衣,再裹上货车中的应急灯,扔入了河中。至于后来浮起的沙滩鞋上的另一人的血迹,正是罗毅的手被石块的锐角划拉出血所致。
等到鲁克夏彻底没了呼吸,这两人又返回小货车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套、鞋套,防水布和约束带。在暮色中将鲁克夏搬入小树林中,仔细的将尸体包扎好。
然后,贺家老大贺子佳装作落水失踪,老二贺子言报警,将搜救队引向上游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