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新城和沈北北起了个早。
昨晚吃饭的时候,他们和罗毅商量过,今天先去晋河市医院,见一见精神科的刘鹏教授,再前往精神病院、探望陆俊峰。
刘鹏教授听说警方有事情要了解,特意提前了45分钟上班。他白天的门诊预约,早就排的满满的了。
“陆俊峰?他的情况当初确实有些棘手。但这个患者很有毅力,一直非常勇敢的配合治疗。”刘鹏说。
这话让沈北北有些不解,他连忙问道:“勇敢的配合?刘教授,难道这种病的治疗手段,很可怕吗?”
“噢,不是手段可怕。”
刘鹏笑着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
“而是病人需要一次次的面对他内心最恐惧的人和事。就像打游戏一样,如果一个关卡始终过不去,就没法往前走。你只能不断的去挑战它、面对它。这个过程是非常令人沮丧的。更不要说,对于本身就有情绪障碍的自闭症患者了。”
顾新城问到:“那我能冒昧的请问一下,当年,您有没有找到陆俊峰突然发病的原因呢?”
听到他突然这样问,刘鹏教授面露难色。毕竟,患者家属并不在场,而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了病人的隐私。
见状,顾新城连忙说:“现在我们只想搞清楚一个问题。您可以简单的回答是,或者不是。”
刘鹏点了点头。
“陆俊峰发病,是不是跟他参加的一次探险活动有关?”
只见刘鹏双眼一瞪,嘴唇微张却又欲言又止。他的反应,让沈北北和顾新城立刻就明白了:郭爽旺坚信“没有问题”的那次校外探险活动,实际上,很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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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廖捷才刚到办公室没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他接起电话。
顾新城的声音传了过来:“廖队,我们有发现。请您立刻派人,监控住毛沁他们几个人,别让他们跑了。”
“啊?新城,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啦?”廖捷很是惊讶,顾新城他们不是昨晚才到晋河的吗?
“嗯,具体的情况一会儿再跟您详细说明,我和北北正开车往回赶。”顾新城连忙说到,“我们之前的怀疑恐怕是对的。康奇的死,没那么简单!”
此时,顾新城刚刚从晋河市精神病院出来。他和沈北北从院长那里得知,陆俊峰虽然是被家人托管在这里,但除了他妈妈段丽华定期转来的托管费之外,还有一个自称为老同学的人,每年都会给病院打一笔为数不小的治疗费,用于对他进行专门的心理治疗。
这种情况在他们病院十分少见。看来,有人一直没有放弃想让陆俊峰回归社会的希望。
“院长,那个人,是叫崔哲吗?”顾新城着急着打听。
院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啊,好像是姓毛。”
“那是不是叫毛沁?”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迷雾正在一层层的散去,一个惊人的推论逐渐在警员门的脑海中勾勒成形。
顾新城带着沈北北,尽速返程。而收到消息的廖捷,立即给“特调组”成员们布置了新的侦查任务。
负责管辖“石羊雪山”景区的当地警署,也很快将康奇事故现场的各项搜证材料,移交给了“特调组”。
法医处主任刁磊组织手下所有警力,对这些材料进行了重新组合与仔细的审视,终于发现了一个曾经被忽略的疑点:
在康奇与毛沁共同居住的那间松木屋里,的确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从屋内的牙刷、水杯和洗手间的镜面上所提取到的众多指纹里,属于康奇的那部分,全都来自于他右手的三个指头。
“怎么样磊子,有不对劲的地方?”廖捷好奇的问道。
“呵,不仅是不对劲了,简直是诡异。”刁磊挑眉答道:
“来,你试试。拿水杯,刷牙、洗脸,就这三个动作。怎么样都不可能只用到一只手吧,更何况,还只有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纹?不觉得很别扭吗?”
“那会不会,是因为康奇的手,受了伤?”
廖捷比划了一下,提出假设。
“如果左手连杯子都拿不了的话,他又怎么能去攀冰呢?再说了,其他队员也从来没提过,他之前有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