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在那些案件中,犯罪嫌疑人都是待受害人死亡后,再对尸体进行分解,一是为了继续泄愤;二是为了便于抛尸,逃避警方的追查。可这一次,罪犯很有可能是活活斩断了受害人的肢体;
他又没有拿走或者处理掉这只断手,好像故意将它放在舞台上一样。凶手这样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顾新城微微皱眉,继续苦想。
类似的情况,他只在几宗绑架案中见到过。
那些亡命之徒为了恐吓与震慑受害人家属,阻止他们向警方求助,就斩下了被绑者的手指、脚趾,连同部分个人物品,一起送到了受害人家中。
但陈泽林的情况又很不一样。
他的受创程度过高,反而会深深刺激到受害者的亲友,也绝不会逃过警方的注意。
难道说,凶手就是想故意要留下那只断手的吗?
“特调组”已经联系了京城警方,确认陈泽林远在京城的父母,并没有收到任何恐吓或骚扰电话。
陈泽林的前妻已经再嫁,如今生活幸福美满,跟他也早没了联系。
不为钱、不为仇,也没有情感纠葛。他到底是得罪了谁呢?
“新城,这是京城警方传来的一些资料,你注意看看。”
师徒俩正说着话,廖捷快步走了过来。
“好的廖队。”
顾新城连忙接过材料。
“这个陈泽林,生活中可真不一般。你们看这里,就会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左手上,纹上一条五彩小蛇了。”
廖捷指了指材料的中段。
顾新城和沈北北立刻就被上面的照片吸引了,也可以说是吓了一跳。
这人着实有些特立独行。
他在京城的郊区长租了一个小院,又花高价将里面修葺了一番。
自住的小平房外面看着不咋地,里面却别有洞天。有古董唱片机,还有好些已经绝版的黑胶唱片。价值不菲。
陈泽林是搞艺术的,喜欢这些倒也正常。
但他还在另一间屋子里,打造了好些个厚厚的玻璃箱。
干什么用呢?专门用来养蛇和蜥蜴。
球蟒、白娘娘,豹纹守宫、丽纹龙蜥,这些很多人会感到惧怕的冷血动物,可都是他的小宝贝。玻璃箱里,还有一条如今身长已经达到5米的黄金蟒,这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不允许私人无证饲养。
陈泽林通过复杂的申请与证明程序后,才给它“落了户”。
“哇塞,这谁敢跟他住一起啊。”
沈北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傍晚,在外调查的警员们,已经陆续回来。
大家也收集到了更多事发当晚的信息。
根据工作人员的回忆,周五那天,陈泽林身穿一件宝蓝色的polo衫,卡其色长裤,脚蹬一双褐色皮鞋。
“队长,他的助理肖童还说,陈泽林的腰间有一个橙色的腰包。他每次出活动现场,都会将手机、钥匙等随身物品放在里面。还有,他身上应该还挂着音乐节的工作牌。可是我们现场勘察的同事,没有在公园里找到这些东西。”何晴补充道。
廖捷皱了皱眉,“嗯,有没有问过他们,陈泽林平时有没有佩戴手表的习惯?”
“有。他经常佩戴的是一款卡西欧的电子手表。市价不过一千出头。我们比对了他之前与团队的合影,这只表,他一般都戴在左手。”
不用何晴多说,廖捷也明白,警员们没有在公园里找到这块表。
除了那只断手,罪犯的行迹被清理的非常干净。当然,警方现在还不好判断,这是他本人缜密计划的结果,还是老天“帮”了他一次,将所有关键的痕迹证据,都给破坏掉了。
“廖队,京城那边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会议室,沈北北举手问到。毕竟,陈泽林在这里待的时间很少、也很短,警员们难免怀疑,是不是有人特意从京城跟来了碧波?
只见廖捷摇了摇头,却快步走到白板前,挂上了几张照片。
“京城那边暂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陈泽林不工作、不出差的时候,就是待在他郊外的小院里。算是半个孤寡中年。不过?咱们这里,还真有了新发现。”
廖捷依次指向照片中的居民楼,以及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轻声说到。
“这个孩子名叫朱鹏,今年14岁。6年前,他家住在海港花园A区602,也就是,陈泽林的楼下。这孩子的右腿,6年前的夏天做了截肢,原因正是拜陈泽林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