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说:“本来确实是没有拍摄计划的,临时收到的剧本,人家又定了要在这个时候开拍,我当然只能配合剧组的时间。”
“张子凡怎么样?他在现场能控场吗?”姚远风问,“你会愿意跟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导演合作,我还挺惊讶的,他之前的作品,可没有几部评价好的。”
周云说:“拍戏本来就是会被各种因素影响的事情嘛,我跟张子凡交流了好几次,他对这个戏的了解、把握,我觉得挺成熟的,而且,今天我们在现场拍戏,他也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态度,一个镜头可以耐性地拍十几二十遍,就为了追求最好的效果,我挺喜欢他这种工作态度的。”
姚远风说:“你对这些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导演可真是青睐,这都第几个了?哈哈,我看,等《真相之夜》这部电影上映之后,恐怕全中国所有还没有混出头又怀才不遇的导演,都排着队想要跟你合作了。”
周云笑着摇头:“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我可不是夸张。”姚远风说,“对了,我这两天读了一本书,很喜欢,我让人给你送一本过去,怎么样?”
“姚总是准备买下来,改编成电影?”
“对。”姚远风点头,“不过,这部电影的投资不小,如果你不演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去拍。”
“嗯?新盾家大业大的,这个电影投资是要有多大?”
“预计在五亿左右。”姚远风说,“这部电影对特效的要求非常高。”
周云听姚远风这么说,开始好奇,这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哦,对了,小云,我们计划《女杀手》在国庆档上映。”姚远风说,“你那个时候的时间要留给我们做宣传啊。”
周云想了想,说:“我还不知道,我后面还有好几部戏,时间不知道怎么协调,我尽量腾出时间来。”
姚远风惊讶不已:“你后面还接了什么戏?”
“现在还没有对外宣布,一部是范德尚导演的片子,一部是西班牙导演安东尼奥·希尔拉的片子。”周云说,“还有岳海的那部《花城》。”
姚远风听得心头越来越紧。
这可怎么弄。
这几部戏算下来,接下来一两年的档期基本上全没了。
姚远风更觉得急迫了。
——
《女杀手》要进军国庆档,这并不意外。
周云和文冰的组合,放在华语电影中属于顶级的王炸阵容,必须要有一个大档期,才配得上这个电影项目立项时的展望。
这部跟文冰合作的大片终于要上映。
不过,这还是后话,《真相之夜》仍然在有条不紊地拍摄中。
周云在这部电影中的造型,文艺,温柔,而且,大部分时候都只打了一个底。
倒不是周云出于塑造角色的目的,而是周云本身的条件基础就很好,如果形象太美,不太符合她在家里的正常状态。
本来,剧本中还有一段关于漫画家苏蔓的介绍,她之所以要搬家,租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就是因为她正在创作的一个漫画连载,即将进入到剧情发展的关键时期,她之前租的地方太热闹了,不适合她的创作心境——她创作的正好是一个鬼怪题材的恐怖漫画。
周云跟张子凡认真地沟通了一下,她想把这段背景内容删掉。
“我不知道这个背景对整个故事来说,有没有特殊的意义?”
张子凡说:“倒不是别的,当时在设计这个剧本的时候,之所以想要给苏蔓设计恐怖题材漫画家的职业背景,是为了跟后面的‘闹鬼’环节形成对应,我设想中的电影开篇就是一个鬼故事,在最吓人的地方,转换镜头,让大家知道,前面那个吓人的故事是苏蔓创作的一个漫画故事,松口气,然后,一个创作鬼怪故事的漫画家遭遇了灵异事件,我想要制造出这种前后的反转。”
周云点头,“我明白了,我有点想要删掉这个背景的原因,是我突然想到的——一个以鬼怪故事为创作题材的书,应该对各种‘闹鬼事件’都很了解,那她被两个小孩装神弄鬼弄出来的闹鬼吓到,有点奇怪,不是说不成立,但下意识就觉得不成立,就像一个守墓人怕坟墓,大家一听就觉得有点奇怪。”
张子凡陷入沉思。
“你说得对。”
周云说:“要么,我们要想一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设想的这个电影开场确实很有意思,我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保留下来。”
这个开头,其实很多电影都用过。
但是屡试不爽。
至少周云所看过的每一部这样开头的电影,都把她给惊到了。
这也很符合苏蔓漫画家的身份。
张子凡思考了好几天,找到周云,说:“我想到了一个点。”
“什么点?”周云问。
张子凡两眼放光:“苏天琪和刘璐瑶他们演的两个小孩,是苏蔓创作的这部漫画的读者,他们俩能够在后面使出那些装神弄鬼吓人的手段,都是从苏蔓的漫画里学来的,而苏蔓则是发现这个房子的闹鬼事件,跟她创作的漫画内容非常相似,所以自己吓自己,担心漫画成为现实,想要逃跑。”
周云马上就明白了张子凡的想法。
“所以你的想法是把一开头的吓人故事,变成是两个小孩在读苏蔓创作的漫画?”
“对。”张子凡说,“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两个小孩后面能够就靠他们两个人,弄出这么多吓人的东西来。”
周云顿时明白了。
“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你被他们吓到的时候,你在屋子里遭遇的这些灵异事件,我不打算做平行线,我准备让你先完整地被吓一遍,吓得惊慌失措,准备逃跑,再告诉观众,这一切都是那两个小鬼搞出来的。”张子凡说,“这样一来,也更能让观众共鸣,为什么你会想要连夜逃跑。”
周云点头:“这个好。”
她说:“我越琢磨这个剧本,越觉得有意思,其实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吓人的,但它的吓人分成两个阶段,一个是虚构的、漫画故事的吓人,而后面,是来自真实的、福利院院长的吓人,这也给了我启发,我想对这两个阶段被吓到的状态,做出一个区分。”
“第一个阶段被两个孩子吓的时候,更多是一种即时的、感官层面的惊吓,我想要表现得更加外放一点,而到第二个阶段,在面对福利院院长的时候,我想更凸显出一种复杂的恐慌,类似于,怎么说,最恐怖的是人心,这个概念。”
张子凡挠挠头,说:“这只能在表演上做区分啊。”
“我是想问问,我做这样的区分,会影响电影整体的风格吗?”周云说,“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后面是想把它拍成什么样的风格,老实说,我做这样的区分,如果是放在一个特别快节奏的剪辑风格里,那就不能慢慢来,可能有的时候,只能通过一个两个眼神的镜头去表达,所以我想问问你对后半段的想法,我才好调整一下我自己要给什么样的表演。”
张子凡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