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毕竟不好,徐樱立刻就担心起纪茹芳。
她提着灯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去前面找。
前面饺子馆儿倒是开着盏灯,说明纪茹芳是来过的,但人不在店里也不在后厨,门开着,徐樱径直出去,却仍不见人。
她迟疑片刻,喊了两声“娘”,一路又举着路灯走出去。
他们这地方的路灯早在去年冬天就坏了,到现在快一年都没人修,路也因为年久失修坑坑洼洼,那几天又下大雨,道路泥泞,走起来哪怕是徐樱也略微费劲。
但喊了几声都没听到纪茹芳的回音的她已经不顾上这些,只越来越担心。
出去是好几条巷子,她站在中间对着巷子口的路照了照,没发现脚印,倒是发现道车辙,就顺着车辙走,仍旧一路走,一路喊,快到巷子口的时候,突然亮了一道灯光,接着纪茹芳回话了:“我在这儿,樱子你别出来,我这就过去!”
徐樱站住,很快纪茹芳就从巷子口小心翼翼的跨着水坑回来了。
手电筒的光并不亮,只能勉强照到她的身影,徐樱也看不清她的情绪,只在她走过来拉住她的瞬间,觉察到她手心里有汗。
已经是秋天了,夜晚很凉,纪茹芳穿的又不厚,怎么就手心里都是汗呢?
徐樱有点儿担心,但纪茹芳拉着她立刻就走,也没给她问的机会。
她只好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灯光已经熄灭了,没其他动静,仿佛刚刚只是谁家半夜开了灯又关了似的。
可徐樱直觉刚刚那是车灯,那里应该还停着辆车,刚刚纪茹芳其实是从车上下来的。
果然回去她问,纪茹芳只说:“没事儿,在家闷得慌,出去逛了逛。”
然后就催她去洗澡,说:“水早晾着了,天气凉,一会儿再去就冷了!”
说着已经把她推回她现在住的屋子。
李玉华已经不跟纪茹芳住一块儿,而是在饺子馆儿上班,租住在杨花儿家里。
而且徐樱毕竟长大了,纪茹芳觉得该给她个私人空间,跟她商量以后,她就还住方遒和方向阳原来住的那间了。
她这态度,越让徐樱满心狐疑,甚至想起白天在县委大院儿门口那辆车,总觉得无论那辆车还是今天纪茹芳出去都跟她有关,可到底是什么事儿,她又实在连个猜测的头绪都没有,只能安慰自己,要是纪茹芳真有什么跟她有关的事,应该不会瞒着她太久,总会说的。
要是难事儿,以她们母女这些年对彼此的了解,早晚她也能看出来。
但那以后,这事儿就像翻篇儿了似的,既没再出现,纪茹芳好像也彻底忘了。
徐樱观察了一天,啥都没看出来,也放弃了。
因为她又一次给方致谨夫妻送东西看望他们的时候,终于知道为啥方遒迟迟没有来信,他下乡的村子在将近一个月前就遭了水灾,方遒为救人被砸断一条腿,但因为通讯和道路始终不通,他不仅没办法立刻就医,甚至都发不出信件!
而眼下不只是他,平原地区上游及下游不少村镇都陷入同样的状况,甚至有的村子已经完全看不见,只有人逃了出来。
大雨停歇已经十来天,多数地区的灾后重建工作却迟迟无法开展,终于到了惊动上面的地步。
上面听取汇报后决定,在继续接受调查的情况下,立即恢复方致谨和周莹的工作,两人带领驻地部队官兵和一支医疗队伍前往灾区救援。
徐樱担心方遒的伤情,也想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