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圭其实更担心的是,这人侍卫说面熟,却又不太常见,那这人就很有可能是濮阳陈氏安排进来,监视他和长公主的人。虽说家里的事情陈锡圭很少插手,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但派人监视长公主殿下的罪名绝对不小,无论如何他陈锡圭毕竟也姓陈,世家大族又向来最看重家族荣耀和纽带,陈锡圭的父亲终身不仕,正房嫡脉也就只有他权位最高,陈氏中若是有人出了问题,他陈锡圭作为嫡长子是不可能冷眼旁观的。如果这人真的是陈家派来的,他也好尽早暗中解决,免得捅出更大的窟窿,届时以他的能力不仅处理不了,反而还会把长公主殿夹在中间,里外受制。
于是陈锡圭还是决定自己走上前去,跟这个洒扫的老伯好好聊聊,他倒要看看这个面熟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陈家派来的人,这人又到底在公主府内安插了多久?
于是陈锡圭看着正在洒扫的佝偻背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伯!这附近一直是你负责洒扫的吗?”
那佝偻着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过头去,笑着看了陈锡圭一眼。
就这么一眼,吓得陈锡圭差点儿坐到地上去!
这家伙乍一看怎么跟他老师长得这么像?
陈锡圭心里嘀咕着,又仔细看了两眼,从脑门儿到下巴仿佛都挂满了问号。
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清嗓,一下子把陈锡圭拉到了小时候,一大清早被郭籍从被窝里揪出来背书的恐惧仿佛突然间就又回来了。
到此时此刻,陈锡圭终于发现,面前这位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提着扫帚,一副小厮装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老师,是大盛的宰执大人,两朝重臣,当朝帝师。
陈锡圭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差一点儿就要跪在地上,多亏了郭籍宝刀未老,反应还算迅速,一把将腿软了的陈锡圭掺了起来。
若非如此,各位眼前恐怕是会出现大盛朝的第二大奇观:驸马爷清晨府内跪拜洒扫老仆。
陈锡圭赶紧小声说道:“老师您怎么在这?您这……这怎么进来的?”
郭籍赶紧给陈锡圭使了个眼神,让他表现不要太夸张。
“带我去见书儿,其他的事情等想办法进去再说,现在话不要多说。”郭籍将声音压到最低,将陈锡圭拖到身边说着。
“是!是!”陈锡圭连忙点着头,接着说道:“您跟我来。”
陈锡圭带着小厮打扮的郭籍走到侍卫面前,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苛责道:“你们几个在公主府当值的年头太少!这是我从陈家带来的老仆,自小就跟着我,这些年不想让他劳碌,便一直休息着,今日是想来与我说说话了。我且带着老人家去内院打扫一下屋子,说几句话,你们在这里守好,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放进来!”
那两个侍卫只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儿把驸马爷的亲信老仆得罪了,便赶紧鞠躬一下,不敢再多言语。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