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三强在海角那边的那块“自留地”,已经开始动工了。那种钢结构的建筑形式搭建起来很快,几天的时间里主体框架就已经搭起来了。
这两台崭新的大红旗也上好了牌照。就连一向对车牌号或是电话号码没什么讲究的骆云峰,也觉得这两台特殊的座驾还是应该配上两个好一点的车牌的。
他让段鹏飞去车管所花钱拍了两个号段的车牌,一个是0000,一个是0001,这两个号码挂在了这两台车上,感觉非常的搭配。
李维林从车队的司机里面,挑选了两名驾驶技术最好的司机,作为这两台车的专职驾驶员,专门负责打理这两台“宝贝”和耿三强即将收购回来的古董车。
这俩人的新岗位,让那些落选的司机们羡慕的简直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同样眼睛感觉要喷火的,还有那些县里各个部门的领导。
他们来峰林海府搞接待活动的时候,看着那两台副国级才有资格配发使用的大红旗车,简直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虽然他们每次都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停的离那两台车稍微远着点,但还是觉得在县里的地盘上能有这两台车的存在,在兄弟市县的领导们面前还是给本县挣了面子的。
这两台大红旗,也让县里的这些人越发的觉得骆云峰的背景通天。可不管怎么打听探寻,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骆云峰越是跟别人客客气气的,别人就越是觉得他高深莫测,这真是让骆云峰感到有点哭笑不得。
耿三强把他说的那台曾经高官大佬使用过的车子也顺利的提运回来了。两新两老四台大红旗并排停放在一起,的确是相当的夺人眼球。
耿三强最近忙的陀螺一样团团转。接待他找来的几个战友,安排陆续到货的工具设备,去黄岛港提泰国运到的那批车,接待从国内多个城市送车来的车友,让他都没时间去看着车库和展厅的施工进度。
随着一些品相相当不错的老上海,老伏尔加,老嘎斯69吉普,还有些保养极好的卡迪拉克弗利特伍德,林肯城市,丰田世纪等老款进口豪车被从全国各地运来,再加上从泰国买回来那批“宝贝”,海角那边的临时停车场真的有了些汽车博物馆的味道。
骆云峰当然也没有闲着,两天以后埃德曼公司的那两个德国人就要到了,他得把一部分金锭转移到一个单独的库房去。
这天他刚刚坐在办公室里休息休息,泡上的茶还没有喝上一口,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骆光军也是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不得不低头过来找当初被他赶走的这个侄子。
国内的食用酒精市场在短暂的反弹之后,便迎来了漫长的低迷期。酒精卖不出去,再加上进口饲料的价格冲击,过去好卖的DDGS饲料的库存也居高不下。渐渐的,骆家的华鑫酒精厂也逐渐抗不住了。
为了降低生产的成本,能够生产原料更便宜的木薯酒精,骆光军咬咬牙从银行贷了一笔款子,给厂里的设备进行了一次升级改造。
“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改造完成开工后,因为工人对新设备和新原料的不熟悉,造成了一次相当大的生产事故。
这次事故可不是当初给骆云峰栽赃的那种性质了,造成的损失之大,真正的一下让华鑫酒精厂深深地陷进了泥潭。
一年的时间里,骆光军从一个家底殷实的工厂老板,变成了一个天天应付各方催债的“老赖”。在面临银行起诉,高利贷威逼的情况下,儿子骆云哲的媳妇又闹着要离婚。这些现实情况实在是让他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其实骆家的这些人一直都清楚这一年多来,骆云峰在县里的名气越来越大,名下的产业也是惊人。只是骆明军一家是觉得有愧于心,不好意思跟骆云峰联系。而骆光军则实在是有些拉不下来脸,再去找那个曾经被自己用不光彩手段赶走的侄子。
见到眼看厂子就要山穷水尽了,骆明军就劝他大哥,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去找找云峰吧,好歹也是曾经的一家人。做错了事情,就算自家的小辈要打要罚,那眼下也得认错服软了。
若不是看着儿子的家就要散了,自己的小孙子天天被堵门要账的吓得直哭,按照骆光军这种性格,就算明知道自己做错了,那是宁可自己去跳海,也不愿意当面去求堂弟家的那个侄子的。
可生活的现状已经不允许骆光军再有任何的性格了!被逼无奈,他也只能是不得不低头了,心怀忐忑的敲响了骆云峰办公室的房门。
“呦,是骆总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吗?”
对于骆光军的意外登门,骆云峰感到跟奇怪。虽然他这一年多以来的际遇,让他的心境格局早已大大的不同于以往,但对于自己被设计陷害一事,也不可能做到完全释怀。
骆光军站在门口,局促的搓着手指,感觉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是一想到自家小孙子那挂着泪珠的小脸,便咬牙开口了。
“云峰,大伯来跟你认个错。大伯过去做的不对,请你原谅我!”
听了骆光军的这话,骆云峰倒是有些愣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云峰,家里遇到难处了,能借的我都借遍了,实在是过不去这个坎了。大伯今天厚着老脸过来求你,就是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伸把手。”
骆云峰对于他们遭遇了什么,的确是一无所知。他自己一天东跑西跑的一大堆事情,哪有闲心去打听这个。
见骆云峰面无表情的没有开口,骆光军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家里现在那些放高利贷的天天登门要钱,银行也要马上起诉。我们岁数大的也就罢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可也不能让小辈儿的跟着遭罪。”
“云丹本来都订好今年要结婚的,现在你三叔也拿不出嫁妆,哎,咱骆家哪丢过这样的人啊。”
“云哲媳妇也闹着要离婚,这我也不能看着小嘉桐这么小就没有妈了啊!嘉桐好歹也是你侄子,云峰,你一定得帮帮忙啊!”
“侄子?侄子又能怎么样?反正也不是亲侄子。”骆云峰有点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了,问了一句。潜台词就是:我也是你侄子,你是如何对我的?
“云峰,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骆光军对不起你!可你看在咱骆家一家老小的份上,你能帮就帮一把吧!大伯给你跪下都行。”
“哎哎!你可别跪!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奶奶!要跪,你去奶奶的坟前跪去。”
“云峰,要是没有三百万,我们真的就过不去了。你找人带路,我这就去给二婶子磕头认错!云峰你要是这次能拉一把,你让我跪多久,我就跪多久。”
“行,你去奶奶坟前跪足一个小时,明天就让云丹过来拿钱。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谢谢,云峰,谢谢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来打扰你了,这钱我们一定会还上的。”
骆云峰也不爱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便叫来段鹏飞领骆光军去了半山奶奶的墓地。
快下班的时候,段鹏飞才回来。
“他跪了多长时间?”骆云峰问。
“他跪了两个多小时,还好一通哭,抽了自己好多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