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炎奴出言不逊,恼怒道:“敢对神不敬?”“此神灵护佑之地,由不得你放肆。”
“尔等要么交税入城,要么滚,再敢闹事,拿你下狱!”
兵丁的声音充满怒火,十分威风。
然而他发怒,炎奴更怒:“不是会请神嘛?把那神喊来,我亲自交给他!”
这话说的,兵丁都傻了,还敢对神叫嚣,找死不成?
可他们哪会请神?转口又拿法令压人。
“扶戏税乃刺史大人奏请朝廷而立,是为国税!你要造反吗?拿下!”
众多士兵拔刀,吓得周围的百姓都在发抖,纷纷劝道:“后生我看你衣着光鲜,也不差这点钱,万不可抗税啊,否则真有神灵惩戒。”
炎奴皱眉道:“这神灵既然庇佑此地风调雨顺,为何大家还是面黄肌瘦?”
百姓们哑口,神情苦涩。
虽然风调雨顺,物产丰饶,甚至没有妖魔威胁,连宵小都畏惧神灵而治安良好,这样的好地方,说出去简直羡煞旁人。
他们很多人,都是附近其他郡县听闻这里的好处,而迁徙来的。
一切正如传言,这里没有祸乱,水土丰腴,他们拼命地劳作,产出是以往的数倍。
然而苛政猛于虎,这里的徭役与赋税,却也重到极点。
官方一次次的祭祀,士林一次次的游神,每一次都阵仗极大,而这又是神灵庇护所必须的,所以赋税劳役的种类,数不胜数,巧立名目花样繁多。
到头来,他们还是一无所得,饥一顿饱一顿,每日繁重劳逸,修路搭桥,冶炼纺织不休,苦不堪言。
把这里建设的繁花似锦,却与他们没有关系。
可当着士兵的面,百姓哪敢说这些?
只道:“这里没有妖魔,没有瘟疫,盗匪都绝迹,我等不用提心吊胆危及性命,已是难得的福地!”
“哪能不知好歹,还想着面有油光?太岁若知晓我等如此贪婪,那可是要折寿的呀。”
“……”炎奴怔住。
只见人心戚戚,百姓面露惶恐之色。
鱼秧子都听不下去:“笑话!什么时候想着吃饱饭,就算不知好歹了?”
炎奴咬牙,苛政猛于虎,他是实实在在体会过的。而此地刺史有神灵背书,能够庇护一方水土,显然就更加嚣张了。
到底是怎样重的压制,能令百姓觉得,能活着就算福地。
官府或许还能反抗,神灵加官府,那就完全别想了。以至于百姓有点不过分的想法,都怕折寿。
“真是笑话!”炎奴倏忽间一把抓住了兵丁:“又是那苟刺史是吧?”
“青州的祸害,一半多都是他造得孽,这人不死,竟还有神灵庇佑?”
“我今日就要除了他。”
说着,黄半云立刻在旁边亮出高密的军令。
直接宰了,那是游侠作为,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高密有妙寒池清坐镇,他们还要从苟稀这弄到正统身份呢。
苟稀执掌青州军阵大权,由他弄点官身,池清就能名正言顺接管青州各地。
此刻见到那军令,兵丁们都不敢造次了,那是常家军的将令。
“原来是高密来的将军,我等……诶?你一个太守麾下的小将,也敢对刺史大人出言不逊?就算是你家太守来了,也不能放肆!”
他们十分困惑,常家军虽然称霸青州,可名义上还是得受苟稀钳制。
由于消息传播不快,他们还不知道常家被取代了,一帮人强行推举了一个叫池清的六品士人继任了太守之位。
“都堵在这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铁甲将领,带着一队武者纵马从城外而来。
“扶戏队伍已从城外采兰归来,我等奉命开道,闲杂人等速速退避,挡着立斩!”
骑兵队伍呼喝着,面色肃杀。
守门兵丁们也都不敢在站在那,驱赶着百姓如羊般分道两旁,有百姓避之不及,被兵丁连踢带拽。
骑兵队伍一刻不停,高举令旗,直冲城门。
好像减一下速,都是对神灵不敬。
而在他们身后,一群世家子弟,身穿华丽服饰,乘坐四马之车,嬉游归来。
他们队伍庞大,仆从上千,大张旗鼓,招摇至极,高举各色旗帜,又有各种祭祀礼器。
甚至还有一尊神像,身穿战袍,手持大刀,威风怒目,头顶金角。
“太岁神中,有这一位?”鱼秧子回忆。
太岁神执掌人间祸福,共有六十名,全都是始皇帝所册封。
个个都是古之忠良圣贤,是有一些形貌奇异,可没听说谁头顶金角。
“这是那妖怪形象?”修羊公问道。
朱金刚低头应声:“是是是。”
张辟疆面色诡异道:“啊?这妖怪竟然窃人间香火,妄想封神!”
……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