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姜想了想,径直将那妖丹收进了怀里。
宋唯一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看向八仙桌,那里有熬制好的汤药。卫姜又将瓦罐里的汤药倒入碗里,端给宋唯一。
宋唯一勉强喝进去,神色复杂,看着卫姜说道:“静明,你到底是何人啊?”
由不得宋唯一不起疑心。静明的肉身本就根骨上佳,卫姜更是聪慧,区区剑仙之术,几乎是一学就会,会了就精。
起初卫姜还会装一下,待到了这两年宋唯一身子愈发虚弱,她连装都不装了。
她沉吟了下说道:“不管我是谁,这一世都算是你的徒弟。”
“哎,看那妖丹仿佛刚刚取出……”宋唯一抬头看了眼卫姜:“当初收了你,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静明,万万不可走歪门邪道。”
“我晓得。”卫姜扶着宋唯一躺下:“师父你再养养身体,我去买些菜回来。”
宋唯一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卫姜出了房门,走出院子,在巷子里走了百十步便进到另一间院子里。
明明是正午,偏偏这院子里阴气十足。
她刚一进来,正房房门便推开,卫神通恭敬地迎了上来:“小姐。”
“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办妥了,”卫神通径直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法印:“我用银甲尸引得打乱,而后趁机潜入阁皂山夺了这一方法印。小姐看看,可还用得?”
“勉勉强强。”
卫姜将法印收好,说道:“此事办的不错,总要有些奖励。”
话音落下,翻手间那妖丹出现在掌心,不待卫神通看分明,卫姜一掌印在其丹田。
雄浑的真气催逼,硬生生将那妖丹打入其丹田气海之内。
“你根骨欠佳,所修道法也是旁门左道,便是修上一千年也不得真仙。此妖丹有四百年道行,用之取代,可修假丹之术。起码能让你多活二十年。”
卫姜收回右掌,那卫神通已经疼得满头冷汗,哼哼着委顿在地。银甲尸护主心切,房间里的棺材骤然打开,银甲尸一下子飞奔出来。
那卫姜只是瞥了其一眼,银甲尸便停将下来,只是张嘴呜咽威胁,却再也不敢上前。
“好生适应,有事我再来吩咐。”
说罢,卫姜矮下身,从卫神通身上搜走了钱袋,里面只有十几块大洋,外加一叠银圆券。
在手里掂了掂,卫姜说道:“我没钱了,回头你再去找些钱来。”
这年头的京城里,住的大多都是满人。理论上好东西最多的一准是皇宫里那位,可不知谁那么缺德,将皇宫里的好东西席卷而去,于是卫姜缺钱便只能将主意放在那些王爷之类的大户身上。
从卫神通这里离开,卫姜停在门口想了想,又去了一趟贝子府。
轻车熟路潜入府中,小院里一如往常,王敏彤在读报,旁边还有个丫鬟在伺候着。
施了隐遁法,卫姜悄然进到房中,轻轻拍了拍王敏彤的肩膀。已然十一岁的王敏彤身形长开了一些,顿时一个激灵,抬头吩咐道:“翠儿,我有些乏了,你且下去吧。”
“格格,那奴婢去给您铺被?”
“不用了,我又不是没长手。”
“哎,”翠儿笑道:“那奴婢先去福晋那儿瞧瞧,过会儿再回来。”
翠儿轻快的走了,王敏彤立刻起身关了房门,转头就瞧见卫姜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正吃着一块糕点。
“师父,你这几日跑哪里去了?”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卫姜清冷道:“这几日修行可曾耽搁了?”
“不曾,每日都很勤勉。”
王敏彤脸上满是笑容。在她看来,卫姜性子好似老古板,年岁却跟自己相当。师父什么的就算了,顶多算是玩伴。没错,她将修行当做了游玩。
卫姜拍了拍手,毫无征兆的一拳打了过来。王敏彤吓了一跳,身形飞退,双腿连环踢出,挣得一丝空隙,这才闪在一旁,双拳轮番攻了上去。
噼噼啪啪,乱响一阵,卫姜随手架住双拳,随手一推,推的王敏彤倒退连连。
卫姜点了点头:“还算勤勉。”
“卫……”
“嗯?”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道法啊?”
卫姜瞥了其一眼:“等你破了旋照境再说。”
“为什么?”
“筑基那么一点真气,随便两个术法就耗光了,学来何用?”
顿了顿,卫姜说道:“你要加紧修行了,如若三十年内不得飞升,只怕这辈子便只能当凡人了。”
王敏彤嘟囔道:“凡人也没什么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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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爷被人剥了妖丹,神魂俱灭,灰家的子孙疯了一般四下找寻行凶者。奈何遍寻关外,始终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灰家行事低调,在四大家里人缘不错,此番不论是胡家还是新晋化蛟的常家,都未曾为难灰家。灰家依旧占据着小兴安岭的山头。
只是四大家虽然不为难,那些散落的野仙就不好说了。这两个月下来,总有自持武力的野仙欺上山头,小兴安岭里斗了好几场。
隔个三五天,就能从胡七姑那里听得消息。有时是欺上门的野仙被打跑,有时候则是灰家人受重创。
这狗屁倒灶的事儿费景庭懒得理,只当八卦来听。
临近开学,众人又返回津门。费景庭走遍了燕山山脉,以玉牌存贮了大量的阴煞,留待回返津门日常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