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初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没穿,一路奔到门口,拉开门。
她熟悉的英隽容颜闯入眼帘。
他应是从会场直接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西装衬衫,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身上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气息。
“你怎么来了?”夏时初激动地问。
盛怀扬抬手虚抚住她的后颈,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情人节快乐。”
他的唇微凉,声音和吻都很轻,像羽毛从心脏拂过,痒痒的,却带着让她心动的震颤。
夏时初仰起脸,对上他垂下柔色眸光,微踮脚,贴上他的唇,“情人节快乐。”
凌晨一点,他们相拥在陌生的城市,真的很快乐。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盛怀扬揽住她的肩膀进房间,扫了眼桌上还开着的电脑和散落在旁的一叠资料,问:“刚跟律师谈完?”
“嗯。”她懒懒地靠在他身上,“我做了件不是很理智的事,支持王美娟离婚。”
盛怀扬偏头看她,没有顺着那话往下聊,而是问,“洗澡了吗?”
“还没。”
“要洗吗?”他语带诱惑,“我帮你。”
“你帮我就不止是单纯洗澡了。”她抱怨的声音很细也很娇。
“那就不单纯。”他扭着头,吻住她。
城市的霓虹透过纱帘落进来,浴室里,有高高低低的混响。
暖黄的灯下,是雾蒙蒙、湿漉漉的气息。
这个澡洗得比任何一次都长,等盛怀扬抱她回床上时,她一挨着枕头就睡觉了。
清晨醒来,窗外的曦光仍薄,她静静端详了边上男人沉睡的模样一会儿,轻轻地吻住他的嘴角。
他没有睁眼,手却环住她的腰,将她拢进怀里,声音暗哑低沉,夹着点刚醒的懒意,“不想睡了?”
“想。”她挪着身子,贴得更近,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让我再睡会儿,睡醒再do。”
盛怀扬失笑,抚了几下她的背,“好。”
这一觉一直睡到快中午,醒来饿得不行。
盛怀扬没有讨要她睡前的承诺,而是叫了餐回房间吃。
吃到一半夏时初想起来问,“你今天不是还有一程,提前走没关系吗?”
“没事,剩下都是参观考察,本来也想提前回北城的。”
前天晚宴时,听到同行人提了句情人节快到,他就想着周四早点回,陪她过节。
他对节不节的并不甚在意,但夏时初是个有仪式感的人,这是两人重新在一起后第一个节日,他想还是要浪漫些。
谁想昨天下午开着会收到她的订票信息,原来大家都想给彼此惊喜。
夏时初吃着意面,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问了罗律。”
“他没觉得奇怪,不问我,问他?”
“我说你电话没人接,想打酒店电话。”
她笑了,这种小伎俩,怎么能难到他。
闲聊间,夏时初一盘意面下了肚,接过盛怀扬递来的纸巾擦干净嘴,略带歉意道:“不过,你来了,我怕是也没法陪你过节,我下午约了范亚海谈后续。”
“我知道。”盛怀扬起身,将餐具挪到一边放着,“我也有事。”
“什么事?”她仰起脸看他,“你下午要赶回去?”
“不。”他摇头,“我想去见下王美娟。”
夏时初眉头一紧,眼睛里亮起戒备,“你想干嘛?”
“你以为我想干嘛?”盛怀扬绕到她这边,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怕我说服她不离婚?”
夏时初凝着他洞穿一切的眼睛,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揣度他着实不妥,悻悻一笑,“这项目是你来前我就在跟的,你跟他们也不熟。”
言外之意,他不用趟这趟浑水。
“没过会前,都是在做项目。”他手揉着她的腰,“我还是投行部老总,临会前出状况,总要过问的。”
夏时初轻轻点头,是这个道理。
“昨晚你说错了,你支持王美娟并非不理智,而是明智。”他嘴角撇了一下,语气染了些许冷,“不管是她的婚姻,还是项目,都是长痛不如短痛。”
“我以为你会说我不以大局为重。”
盛怀扬嗤笑:“这大局若是要考苟延残喘、卑微屈辱来维持,不要也罢。”
他脸上嘲讽和不屑味十足,夏时初猜他是想到了自己父母残破的婚姻。
王美娟同他母亲一样,遭遇了丈夫的出轨和背叛,一个不顾“大局”利弊,坚持选择离婚,一个却把自己陷在一段早已该结束的关系里,当断不断。
夏时初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担心他会去说服王美娟不离婚这个念头很白痴,他厌恶透了这样的苟延残喘,怎么会去剥夺一个难得清醒的女人奔赴自由的权利。
她抬手,轻柔地拂过他沉郁的脸,“盛怀扬,以后咱们要是觉得不合适……”
他猛地扣住她的腰,恶狠狠地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