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的情话让乔霏霏茫然失措。
她别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不知道你说什么。”
姜呈瞧着她快速闪动的睫毛,重复一遍,“我说,我想见你,我想你。”
乔霏霏睫毛扑闪得更快,一抹红霞悄悄爬上她白皙的脸庞。
自认识以来,姜呈看她都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连想和他睡这种话都能张口就来,可现在,她居然脸红害羞了。
看来宁总的话和策略都是对的,追女孩果然要直抒胸臆。
相亲大会那天,他是真被乔霏霏气惨了。他满心满脑是如何跟她好好谈一场恋爱,而她却以为自己只想睡她。
她把他当什么?他姜呈是那种随随便便找人睡的滥情公子吗?在她眼里,他就如此猥琐不堪?
还说不就是气她中途跑了吗?
他是气她落跑吗?他是气她点亮“希望的火光”,又一盆冰水把火扑灭,将他泼醒。
三亚那晚,明知她醉了,可是当她软软挂在自己身上,说出“你把自己赔给我”时,他的心喜悦得狂跳。
他喜欢她有一段时间了,可她总嫌弃他丑,时常同他作对,看起来很讨厌自己。这样的态度让他却步,生怕被她窥到心意后遭奚落、厌恶。
姜呈曾想,他是不是有点抖m倾向,她越不待见他,越针对他,他反而控制不住的喜欢她,就连她气呼呼怼他的样子,看起来都好可爱。
她看似没心没肺,可内心柔软又善良。
她会在项目尽调中照顾夜班工人的作息,把访谈时间全安排在深夜;会在加班结束时,去和企业门卫说,“大爷,会议室和走廊灯我都关了,你不用再上去”;也会为了师兄和夏总的爱情泪流满面……
她很好,只是不喜欢他,可他依然很喜欢她。
喜欢到她稍稍示好,他就愿意冒死把心捧给她看。
可惜,终究只是酒后的一场梦而已。
他强迫自己退回该在的位置,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去消化这段不疾而终的暗恋。然而,在发现她删除自己微信的那个午夜,愤怒、不甘、委屈、痛心的情绪纠缠在一块儿,奔涌而来。
他急迫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让他彻底死心的答案也行。
他从gc老同事处探听到她下班常去的健身房,还找她私教套消息,然后穿越半个北城去健身,制造“巧遇”。
扑空好几次才遇上,她却说,“没什么好聊。”
没什么好聊吗?他有很多话要聊。
他在力量区一直观察她的动静,想等她结束后再来个“顺路”,不料中途一个重要客户来电,他避开人去楼梯间接了个电话,回来她已不见踪影。
本以为又得扑几次空,万万没想到,上天居然安排他们在千里之外的老家相遇,而且他们父母居然住在同一幢楼。
两个母亲把手言笑,暗示着他们,“天呀,怎么能这么巧,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姜呈看着她不爽的表情,低头偷偷笑了。
他们很有缘,他这样告诉自己。
偏偏乔霏霏总有本事一次次将他从梦里打醒。
被打醒太多次后,姜呈丧到极点,甚至到了怀疑自我、否定自我的程度。
他强打精神埋守工作,可还是被一同出差的宁延看出来。
“你最近状态不好,是不是失恋了?”
宁延虽是大boss,但平日没有架子,和下属们关系很好,被他一关心,姜呈压抑太久的情绪倾泻而出。
他讲了这段备受打击的恋情,丧气地问,“宁总,我有这么差劲吗?”
宁延似笑非笑的瞧了他片刻,“我看得给你换个部门,不能和盛怀扬再待一块儿。”
“为什么?”他费解。
“再和他待下去,你这辈子就没老婆了。”
“师兄有老婆。”姜呈反驳。
“那是他运气好,遇见夏时初。”宁延斜过来一眼,“否则就他那嘴,能追到女人才怪。”
“你跟他一个毛病,光做不说,话都藏起来,光让人猜。谁能猜到你是只想睡一次,还是想睡一辈子?”
“这追女人,就得直抒胸臆,喜欢就告诉她。而且,最重要的是……”宁延笑着顿了一下,“脸皮得厚。”
宁延批评他和盛怀扬脸皮太薄,姑娘说两句气话立马就退缩,难怪一个白白耗了5年,一个在这儿为情苦恼。
姜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够厚吗?他都被乔霏霏兜头浇了好几次冷水了。
不过,很快宁延就亲身示范什么叫“脸皮够厚”。
他们在酒店遇见了同来出差的周奚。
kr管理层都知道宁延和周奚的关系,但因为两人平日互动甚少,便有人私下传他们是形婚,有名无实,是为了掩饰宁延的x取向。
姜呈自然不信宁延是g,但对比师兄那对,推测他们俩有名无实谈不上,但感情应该很淡。
所以,当他不小心看见宁延把周奚堵在酒店长廊,用完全不同于平日的语气说“奚奚,你周五要不要来看我打球?”时,他一度以为认错人。
直到周奚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没空,我周五有安排?”
“什么安排?有我重要吗?”宁延捉住她的手往扣在自己腰上,“我篮球打得很不错,你不来看看吗?”
“能有多不错,nba水平还是cba?”周奚嗤之以鼻。
“kba。”
掩在暗处的姜呈抽了下嘴角,还不及在心底吐槽,就见宁延抱着周奚的腰,如小孩一般摇晃,“来吧,我想打球给你看……”
周奚大概也听不下去,用力拍他手,“好好说话!”
被呵斥的宁延非但没有好好说,还变本加厉,“奚奚,老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