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稳了稳心神,“你认为,慧明就是邪君?”
赵胤还没有回答,时雍立马又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邪君,顶多只是邪君的心腹。若他是邪君,怎会轻而易举让我们抓住……”
“他跑了。”
赵胤的话猝不及防,时雍完全来不及消化,敛住神色问他。
“你是说,我让无为把人送到锦衣卫之后,他居然又跑了?”
“是。跑了。”
“怎么可能?”时雍怔忡片刻,“是锦衣卫那个内鬼干的?”
“白马扶舟干的。”赵胤淡淡道。
时雍沉默片刻,忽而抬眉:“你们在放长线钓大鱼?”她怀疑的目光慢慢从赵胤的脸上,挪到他的下腹。
“你的伤,又是何人伤的?”
“白马扶舟。”赵胤话音未落,时雍突然一声冷笑,手肘摁住他的脖颈,二话不说揭开被子往他下腹按去。
“阿拾!”赵胤讶异。
时雍转头,黑眸幽幽看他。
“你的伤是假的,迷惑敌人?”
赵胤嘶声,眉头痛得揪成一团:“真的。”
“白马扶舟伤的?”
“嗯。”
“不错啊,做戏做全套。”时雍懒洋洋松开他,微微抬高下巴,望向赵胤苍白的俊脸。
“目前来看,慧明是我们目前接触到的邪君身边最为重要的人物。他不仅是符二的大哥,被拐的曹彪,他还熟悉大青山的一切,熟悉邪君的一切。说不定大青山一案他就是主要策划者。你想利用他,可是不得其门而入……”
赵胤目光微闪。
时雍又道:“恰在这个时候,阮娇娇出现了,她和曹彪有一段情,曹彪甚至当着我的面,自己承认是为了帮阮娇娇报仇,这才计杀刘荣发和设计吕建安……这一切听上去合情合理,原本我也以为刚好被我发现只是巧合。可是,从陈红玉嘴里知道陈紫玉一直在盯梢阮娇娇之后,我几乎可以肯定……”
时雍顿了片刻,凝神望着赵胤。
“慧明只是被放弃了。对手知道你查到了慧明头上,知道了他就是曹彪。那么这事就再压不住了,他索性把慧明推了出来。”
赵胤目光微暗。
没有否定,也没有确定。
时雍继续分析道:“慧明很清楚白马扶舟不是真正的邪君。要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你所用,就必须让他相信,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被邪君抛弃的棋子。可是,单单让白马扶舟救他出狱,这点恩情根本就不够。他既然敢坦然承认杀刘荣发的人是自己,那就必然已经做好了为邪君牺牲的准备。”
赵胤冷冷道:“那是他不知道,符二的死。”
时雍惊了惊,看着他道:“你是说,他并不知道,符二是他的亲弟弟?”
“我猜。是的。”
符二死亡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二人长得相像。换句话说,符二是因他而死。
打小就失散的亲兄弟能有几分情义,时雍不知。
她看着胸有成竹的赵胤,忽而浅笑一声。
“那依你之见,阮娇娇在此事之中,充当的是什么角色?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赵胤沉默了许久,忽而冷笑。
“那得看赵焕是什么角色。”
冬风袭境,京城一夜入冬。
临近年末,大街小巷里甚是热闹。茶楼酒肆里,人们纷纷议论,都在说白马扶舟的恶名又添了两桩。
一是重伤锦衣卫指挥使赵胤。二是刚逃出诏狱又去劫诏狱,把刚送入狱中的一个和尚劫走了。
慧明和尚的身份外间尚不知情,可这事传得玄之又玄,而白马扶舟到底是不是逆贼,是“邪君”,却几乎已经没有了争议。
符婆婆是第三天入夜时分被庚六带到京师的,马车安安静静地停在一个僻静的小院门口,庚六压低帽檐,看了看四周,慢慢上前叩响了房门。
门吱呀开了。
马车驶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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