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牙齿四溅而飞,吏头倒飞三米重重摔在青石路上,一块燃烧着炽热火焰的青石撑裂他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头儿!头儿!!”
在旁厢吏哪还顾得上赵盼儿和孙三娘,见到吏头遇袭,连忙围了过去。
其中一人想帮他拔出砸进嘴里的石块,却发现滚烫的石块已经和吏头嘴里的皮肉黏在了一起,没法...也不能拔动。
由于吏头飞出过远,又被其他厢吏挡住,赵盼儿和孙三娘无法看到吏头凄惨至极的模样,但围观行人后方传来的动静确实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欧阳旭和德叔心里一紧,神色微变,看向缓步走来的红衣身影,脸色不由自主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是她?”
“是她!”
红葵目露红光,明明一身红衣灿若骄阳,但在步步紧逼之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冰冷寒意。
所过之处,行人左右退让,宋引章从红葵身旁跑出,扶起地上的赵盼儿和孙三娘,看到孙三娘嘴角的血痕,眼里满是心疼。
“盼儿姐,三娘你们没事吧?你的嘴....”
孙三娘伸出手背抹了下嘴角的血痕,下意识的扫了刚刚动手那人一眼。
红葵低头看向掉在地上的一截刑棍,脚尖一踢,短棍化作一道流光嗖~的飞出,直接扎进那个厢吏的肩膀,将他钉在书斋外层的围墙上。
那人根本来不及躲闪,直到整个人砸进墙壁,看着肩胛多出的血窟窿,这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捂着肩膀叫救命。
嘶~
没人想到,这个看起来娇艳动人的小姑娘下起手来竟然如此狠辣,除了早年杀猪为生的孙三娘还能面前维持镇定之外,赵盼儿和宋引章受到这般‘视觉冲击’,都不禁避开视线,心神微颤。
“你!!你竟敢当街行凶!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吗!”
德叔试图挪回欧阳旭身旁,却发现红葵冰冷凶戾的目光看向自己,吓得退后两步,色厉内荏道,“官爷们,再不把她拿下小心让她给逃了。”
“老东西,上次嘴贱,我看在小盼儿的面子上饶了你一命,如今还敢大放厥词!”红葵目露杀机,却也知道绝对不能在赵盼儿和宋引章面前杀人。
一旦当面杀人,就会在众人的关系之间划出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和两人也将无法回到原来的相处模式。
“官人...官人救我。”
老东西暗道不好,拔腿就往欧阳旭的身后逃去,只见红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抬手摄起一截青砖如同那个吏头一半直接砸碎牙齿,撕裂嘴角,塞满他的嘴巴。
‘呜呜呜~’
老东西涕泪横流,痛呼不已。
挣扎着想要扒出砖头,却发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根本拔不出来。
红葵揪着他的衣领,飞身而起,甩手丢到街市路口,老东西飞出的同时,浑身衣物像是燃起大火,落地多处烧伤,赤果果的想要爬起,爬到一半却发现手脚多处摔折,砰~的一声又倒在地上。
“德叔!”
欧阳旭面露急色,往前走出几步,却见红葵挡在身前。
“小葵...”赵盼儿神色复杂的看了欧阳旭,走到红葵身旁,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摇头道,“厢吏虽不入品,但毕竟是府衙下属官差,欧阳旭又是新科探花...”
“你放心,我没打算对他动手。”红葵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那晚潜入皇城司,红葵得知欧阳旭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赵盼儿,让她离开东京。
但这些行为的本质,皆绕不开欧阳旭对名利、官位的渴求。
“若不是看到你出面阻止那些厢吏,便是小盼儿为你求情,我也饶不了你!”
欧阳旭脸色苍白,瞟了眼传来行人惊呼的路口,从两人身旁经过,赶去救那个老东西。
走到一半,欧阳旭稍作犹豫,开口道,“今日之事官府必将深究,我见姑娘有恃无恐,但盼儿不过寻常女子,还请劝她尽快离开东京,《夜宴图》我会另想办法。”
赵盼儿眉头微皱,俨然对欧阳旭失去信任,眼里透露出几分陌生与失望,“你还在骗我....”
“盼儿,我真没骗你,《夜宴图》被德叔夹在贺礼清单送给了我的老师,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帮你取回来....”欧阳旭连忙解释道。
红葵对《夜宴图》、皇后辛秘之类全然不感兴趣,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交谈,转身看向救下墙头那名厢吏,搀起吏头逃走的那伙厢吏们,抬眸看向天际,屈指弹出一道凶煞之气。
煞气浮空而起,化作一团天火坠落,拦在他们撤离的半路上,焚尽衣衫毛发,一如当初的顾千帆老贾,满街逃窜白斩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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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远在戏班的周寂心念一动,察觉到汴京上空一闪即逝的煞气,放下手中的话本,眉头微皱,随后舒缓。
探手一张,从四方阵图当中取出一套素雅简约的蓝白道袍,换上一身唬人行头,闪身消失原地,一步犹如百步,浮光掠影,翩若仙人,不紧不慢的‘神霄宫’方向走去。
“小葵,真没问题的吗?那些可是官差,你下手又如此之重,府衙那边定然不会放过你吧?”
离开书斋之后,赵盼儿在返回桂花巷的路上,再三追问道。
宋引章对周寂有着毫无来由的相信,在旁安慰道:“盼儿姐放心,小葵姐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有什么麻烦,周公子也会妥善解决的。”
“就是就是,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红葵摆了摆手,全然没有在意。
比起这些,她更好奇的是赵盼儿和孙三娘宋引章合作的新店。
听到她们也准备开一间茶楼,红葵的好胜心窜了起来:“那正巧,我们可以比比看谁生意更好。”.CoM
“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