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他在微信上跟千千说了声。
千千看着微信信息,没多想,同意。
前阵子,宫北泽来家里吃饭时还抱怨,说墨言结婚后就从社交圈消失了,谁喊都不出去,天天下了班就往家跑。
难得,这回宫少约他肯去,就让他放松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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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封墨言到了地方,竟是家新开业的酒吧,装潢设计挺高档的,一看就是销金窟。
宫北泽拎着一瓶酒过来,一把揽住他:“怎么样,这地儿不错吧?”
封墨言吃惊地皱眉,“难道是你开的?”
“是啊!我上次跟你提过,要不要合伙,你不感兴趣。我今天特意约你过来,让你看看我这儿的生意,看你羡不羡慕,后不后悔!”宫少很兴奋,仿佛坐拥天下一般。
他回归家族企业后,内部勾心斗角搞了几个月,如今手里总算有点实权了。
可是被那些亲戚长辈盯得太死,那些油水大的项目,他都捞不着,要么就是捞点边边角角。
手里没有充足的资金,怎么跟那帮老家伙们斗?
所以他需要钱。
后来有机会,索性就跟别人合伙,开酒吧,开餐厅,短短大半年的时间,竟做得像模像样。
“不错,挺好的。”封墨言环顾了一周,难得给出赞赏,“你们宫家本来就是做酒店服务业起家的,搞这些算是你的强项。”
“呵,能从你嘴里听到夸奖的话,可真是不容易。那我手里还有几个项目,缺合伙人,你要不要掺和一把?”
封墨言随着他走向里面的卡座,因为音乐声大,不得不拔高音量,“你要是拉我赚钱,就不必了,我现在对钱没兴趣;你若是找不到合伙人,资金又不足,我可以注资。”
他知道宫北泽在家族企业中的处境,自然是愿意帮一把的。
宫北泽听到这话就生气,“啧啧,你也太嚣张了——对钱没兴趣!”
封墨言笑了笑,“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现在的确没钱没兴趣,反正够用就行了。
“信!我怎么不信?我要是有一个富可敌国的老丈人,我也可以不屑地说——小爷我现在对钱没兴趣!”
旁边有人听到,立刻起哄:“宫少,你这赚得盆满钵满的,还说对钱没兴趣?”
“装!继续装!”
大家哈哈笑起来,在一旁蹦迪的几个年轻女孩子看过来,其中一人瞧见他们,脸色明显惊讶。
“封墨言?!”费雪第一眼还以为自己认错人,等喊了声,那人一回头,还真是!
封墨言也很吃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费雪。
还真是……缘分。
费雪看到封墨言大晚上的来酒吧跟一帮子二世祖鬼混,顿时心生不满,“真是你啊?千千怀着身孕都到孕晚期了,你下班了不回去陪着,还出来潇洒快活,有你这么做老公的?”
放着之前,费雪说这话完全没问题。
她是发自真心地爱护闺蜜,而且这话也有理有据。
正常来说,一个丈夫的确不应该在妻子怀双胞胎八个月后,晚上还出来酒吧厮混。
可今天……正好是费雪跟千千因为杨梓俊的问题,而产生了一点点“矛盾”——她再来说这话,就显得有些多管闲事了。
果然,封墨言转身看着她,脸色有些冷淡,不答反问:“你今天去御苑陪千千,不是说晚上留下吃饭吗?怎么又在这儿?”
“我……朋友约啊,我就来了。”
“那是你打算在御苑吃饭在前,还是朋友约你在前?”
费雪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宫北泽站在一边,左右看看,也一头雾水:“你俩怎么回事?都吃火药了?”
费雪跟封墨言互相盯着,两人眼眸里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绝对不是什么暧昧撩拨,而像是……彼此怨恨,看仇人一样。
封墨言本来白天就准备找她的,理智尚存,压住了。
没想到现在遇上!
而费雪开口就是质问指控,让他心里压抑的情绪再度浮起:“费雪,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认为杨梓俊问题上,我做得太过了。告诉你,我不在乎你怎么看,但你不要为了这些事去闹得千千不高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不是她的意思。”
费雪见他全都知道了,知道千千跟他讲了,一时心里越发微妙起来。
千千是怎么说的?
为什么封墨言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而且这番话明显是带着警告的味道,让她很没面子。
“呵,你现在能耐了,自己本就有权有势,又得了个更厉害的岳父,所以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扪心自问,杨梓俊判十一年,你不觉得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他是成年人,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怎么残忍了?板子没打到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说的轻松。你了解他是什么人?你敢肯定他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可能等到悲剧酿成了再去后悔,我必须尽全力保护我的家人——你心里愧疚,你可以进去看他,跟他道歉忏悔都行,但不能因为这莫须有的正义感,去责怪无辜的人。”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让,周围不少人侧目围观,悄声议论起来。
宫北泽很认真地吃着瓜,终于弄懂了一些来龙去脉,马上做和事佬:“好了好了,多少人看着呢,又叫人议论去。大家出发点都是好的,只是言语表达引起的误会,哪至于争得面红耳赤?”
说完,他又看向费雪解释:“这件事你误会墨言了,杨梓俊之前找到帝都去,跟踪墨言他们的车,还碰瓷撞上去,撞得头破血流!你说墨言要是不把钱给他,他再做出更过激的行为怎么办?他这些言行,的确构成敲诈勒索啊!这是法庭判的,又不是他封墨言判的。”
费雪皱眉,脸色微愕,看向封墨言神情越发复杂。
封墨言则没看她——诚如他所言,他不在乎外人怎么议论这件事,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宫北泽见费雪神色纠结,知道她肯定没了解详情,这会儿也有些尴尬,便马上揽了她一下:“行了,别闹了,让人看笑话。为那样一个人,你们吵得热火朝天,何必呢?”
费雪整个人耷拉着,嘟哝道:“我只是觉得,我也有责任,把他害得太惨了点……”
话落,她没再看向封墨言,也没理会宫北泽,转身走向吧台那边去喝闷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