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振霆挽着徐红,两人姗姗来迟。
“墨言,千语人怎么样了?孩子们呢?”封振霆急声问道。
徐红走到儿子身边,见他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虚弱地靠在座椅上,脸色苍白,额间盗汗,瞧了几秒突然皱眉,“儿子,你怎么了?身上的伤很严重?还是今天医闹冲突,你又受伤了?”
王城站在一旁,手里还拎着几盒牛奶,见状连忙解释:“老夫人,封总刚刚献血过,里面……”
他用下颌点了点手术室的位置,低声:“太太出血止不住,需要很多血。”
封振霆很快明白过来,追问:“那现在情况怎么样?还需要吗?我也是a型血。”
他记得,儿子上次出事时,手术中急需用血,千语毫不犹豫地献了几袋血。
他当时要求护士也抽自己的,可护士看他年纪大,拒绝了。
卓易霖在一旁,闻言上前说:“封老,暂时不用了,您跟老夫人别太担心,先坐下等吧。”
徐红没坐,左右张望着看了看,“那个……孩子们呢?情况怎么样?在哪儿?”
卓易霖回答:“姐弟俩一出生就送到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了,我爸在那边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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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徐红听到这几个字,心头大骇,“难道孩子们也……”
“我爸刚回我信息,说孩子们情况还好,只是早产,呛羊水,体重轻,多少会有些并发症,但都在医生掌控之中。”
封振霆夫妇点点头,这才稍稍放心了点。
他们其实想去看看孩子们,可是见儿子这副虚弱又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放心不下。
于是,徐红坐下,轻轻按在儿子手臂上,宽慰道:“千语会没事的,你振作点,她那么爱孩子们,那么在乎你,怎么可能有事呢?她一定会挺过来的。”
卓易霖知道,这家人之前对妹妹并不友善,心里是怀有芥蒂的。
不过这会儿听徐红说的话,还算过得去,他心里不好的印象稍稍淡化。
听着母亲的安慰,封墨言点点头,喉间发不出声音。
一群人在外等着,时间像凌迟一样缓缓划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亮着的红灯突然熄灭。
卓易霖站着,反应最快,“手术结束了!”
封墨言闻声起立,可眼前一阵发黑,差点跌倒,王城担心地扶住他:“封总,您小心点!”
说话间,一群穿着手术无菌服的医生陆续走出。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起,担心是不是人没抢救过来……
封墨言吓得甚至不敢往前一步。
“封先生……”长达四个多小时高度紧张的手术,医生也疲惫不堪,开口时嗓音透着浓浓的暗哑,但脸色却并不是悲痛的,“产妇的情况暂时稳住了,我们为她实施了子宫全切摘除术,抱歉……”
徐红脸色一震,身体本能地往丈夫怀里靠了下。
她是在场唯一的女性,显然对这一点有更深的感触。
即便那个器官已经完成了使命,可到底是身体的一部分,更是女性特征的一种体现。
生个孩子失去子宫,这代价太大了——无论是做为女性,还是作为婆婆,她都心疼对方。
而封墨言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耳边一直回荡着“封太太的情况暂时稳住”,一时间,泪如泉涌,整个人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此时,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权势无比的男人,不哭得像个孩子?
卓易霖见他严重失态,也深知他此时心情有多复杂,代为感谢道:“辛苦医生了!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医生淡淡笑了笑:“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病人情况依然凶险,需要在icu观察,由于失血过多,暂时也无法苏醒,要等度过了危险期再说。”
“明白,我们会静静等待的,辛苦了!”
封墨言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朝着各位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千言万语,就在这郑重的一个形体语言里。
医生连忙摆手:“封先生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医生们离开了,徐红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双手合十不住地呢喃:“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那丫头一定能挺过去的!”
卓岳栾刚好回来,见他们全都站着,脸色惊疑未定:“怎么了?手术做完没?”
封墨言回头,依然红着眼眶,但因为知道妻子还在,脸色激动中带着一丝庆幸,连忙点头:“爸,手术做完了,医生说,摘除了子宫……这会儿千千还在昏迷中,还没度过危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