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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接完电话便等在客厅,看到汽车灯光,起身迎出来。
“萨拉呢?睡了没?”宫北泽一下车急声问道。
推着宫北泽的轮椅进屋,封墨言低声汇报:“你早来十分钟,还能陪陪她,刚睡着一会儿,跟晴晴睡在一屋。”
宫北泽一听是跟晴晴睡一起,征求性地问道:“我方便进卧室看看吗?”
“走吧。我带你去。”
他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只能走电梯。
晴晴的卧室离电梯很近,他们刚出电梯,正好碰到千语从房间出来。
看到他们,千语立刻“嘘”了一声,让他们安静点。
“睡着了还在抽泣,太可怜了,我陪了会儿,现在踏实点了。”千语压低声说。
宫北泽一听这话,心口紧紧揪住。
房间门留了条缝,他靠近门缝,很努力地朝里探望。
透过小夜灯的微弱光线,只见女儿弯着身子侧躺着,怀里还紧紧抱着洋娃娃,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眼眸紧缩,酸胀难受,他暗暗控制情绪,多想进去抱抱女儿,告诉她:“爸爸在呢,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放心吧,没事的,夜里我会多注意些。”千语知道他心里难受,低声宽慰,而后把门缝拉起。
封墨言看着失魂落魄的好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轻声问:“聊聊?”
宫北泽点头,两人去了书房。
进门后,封墨言抽了好几张纸巾,转身递给他。
见他满脸疲惫,双眼布满血丝,封先生于心不忍,关心问道:“你还好吧?”
轮椅上的男人苦涩地扯了一下唇角,没有回应。
他很糟糕,但又如何,该受的痛苦一分都少不了。
一天之内,父亲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母亲虽苏醒过来,却记忆混乱,清醒的时候不断追问父亲怎么还没来看他。
现在,还多了女儿的去留这个难题。
女儿能留在自己身边,本是好事,但以现在这种方式留下,对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
封墨言感同身受,沉沉叹息了声,缓缓说道:“你的心情,我都懂。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宫叔的葬礼,要张罗的事儿挺多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提起父亲的葬礼,宫北泽眼眶再次泛红,“我爸的后事,大部分事情都交由殡仪馆处理,若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话说一半,他嗓音越发沙哑低沉,只能靠深呼吸调整情绪。
见状,封墨言轻拍两下好友的肩膀以示安慰。
宫北泽缓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接着说:“这几天,我肯定顾不上萨拉,就让她在你们这儿吧,我有空就过来看看。”
“好,你放心,保证给小姑娘照顾得好好的。”
宫北泽不说话,脸色哀哀地不知在想什么。
封墨言在书桌边沿靠着,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宽慰他窒息的心:“其实,她把孩子丢下也是好事。方姨刚醒,有孙女儿承欢膝下,心情好了,恢复自然也快些。况且,你也有了跟女儿拉近关系的机会,只要女儿在你身边,你还愁她妈不回来?”
“我管她回不回来,不稀罕!”
“又说气话。”
“……”宫北泽不吭声了,脸色紧绷。
封墨言给他好一番分析,“你怎么不想想,她也许是故意扮坏人,就为了让你们心里安慰一些呢?她若真是你说的那种不配为人母的女人,那当初就不会生下这个孩子。你没出现之前,人家对孩子也是疼爱有加的——你不觉得这前后转变有些不对劲儿?你都没想想,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不得不把孩子暂时丢下?”
封墨言想,老婆大人虽不让他说出实情,可没说不能旁敲侧击啊。
他这么提点一下,总不会有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