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要做经济能力评估的。像弟这样的条件很难贷款。”母亲听了就很不高兴。
唯昭对母亲这种双标的做法感到背脊发凉,细思极恐。她好不容易凭能力买的房子母亲却让她卖了租房子住,弟弟没有能力在中城卖房,却砸锅卖铁铁式的帮着想办法。唯昭家里每一样物什她都要问多少钱,大到车子房子,小到床单嗨皮的玩具。现在回想起来,家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母亲不知道价格的。有时候唯昭被问烦了,她还冲唯昭发脾气说唯昭乱花钱尽买一些用处不大的东西。
“齐修的钱你还是要管着的。你看你弟媳就把你弟的钱管得好好的。”
这件事母亲这些年提了很多次,可是唯昭也跟她说了很多次,让她不要管这些,她自己的工资她自己管好就行。她也说过,齐修是想将工资交给她的,可是她没有要。唯昭觉得男人要有金钱概念,要知道怎么管理财务,自己有多少钱心里要有数。他想买房子,或者有其他投资需要,资金不够他知道开流节源,如果经济都交到妻子手里,他手里都没有钱了势必会没有这些管理概念,责任就会都落到妻子头上。唯昭不想这样,一是她不想费脑干这些,而是他不想齐修变得一个只知道听妻子安排,没有担当的男人。她没有跟母亲说这些,因为她觉得以母亲的情商教养她不会明白她的想法。慢慢地她觉得跟母亲说太多她家的事情并不好,因为按照母亲的见识她理解不了,只会添加她心中的不平衡。
于是母亲说着,唯昭没有回答。
“你婆婆来了,你还是要做做饭,不能像现在这样总是吃现成的。家里的事情要帮着做。”
“可是你们来这里不就是要帮着做家务的吗?平时我和齐修都忙着上班,家里根本就不待多少。你们自己待的地方还要我们来打扫,我们还真是请了一些大爷过来。”唯昭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并没有这么说。通过母亲的这些话,唯昭算是长见识了,还真有父母觉得生了女儿就是佣人命,在家要伺候父母,嫁了人要伺候公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这几年母亲年龄增长了可是这见识反而成负增长了,思想都这么封建了。
“嗯,我知道的。”唯昭敷衍地回答道。
“你要是有什么工作给你弟介绍介绍,他在你堂哥那边处不来了。”唯昭母亲很轻巧地说着,好像唯昭夫妇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只要随便说说就能给人派上一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活。之前听说弟弟要去堂哥那边她就觉得不妥,他觉得这种人际关系的事情以弟弟的性格他应付不了,可是他们母子就是听不进去,现在好了吧,去了两年就干不下去了。还把之前进行得很顺利的活给耽误了。
唯昭心里听到母亲这么说,顿时觉得母亲像是一点也不懂得轻重,不知生活艰难。好工作就像天上掉馅饼,只要唯昭弯弯腰就行。她完全不管弟弟是要能力没能力,要文凭没文聘,要钱没钱。母亲这一句话她觉得压力山大。
“他之前那活儿不是挺好的吗?非要跑去堂哥那里。”
“那活不是累吗?”
“现在哪有活是不累的,我跟齐修还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呢,加班加到凌晨,压力太大被逼死的人大有人在。”唯昭心里想着我们就该死,你儿子就该轻轻松松地躺着。本来唯昭没有不喜欢,怨弟弟的意思。弟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他受到留守的伤害更大,唯昭一直觉得没有教导好弟弟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心里一直默默地想着怎么帮弟弟,可是奈何隔行如隔山加上他能力有限,她想帮忙也无从下手。因此每年给母亲的生活费都很多,在她们那个小县城是足够一家人基本开销。可是母亲这样子偏心让她感觉像是养了白眼狼,这几年她内心也是无比的矛盾,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达到最佳的平衡。可是现在又了嗨皮,这座需要权衡的天平有多了另外一个砝码。
“不管怎么样你们的门路还是多一些的。”母亲说的事实,但是在唯昭听来这话显得有些刺耳。母亲大概不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需要面对的问题,圈子越大,站得越高的人,需要面对的问题就越多越大。她知道女儿家也有很多贷款,居住条件也并不算好的。而弟弟在老家住的是自建洋房有院有池有地人均居住面积五十平以上,安安稳稳做事一家人都能过得富足安逸,可是母亲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只看到了钱的数字,唯昭家的房子好几百万,她就觉得女儿过得比儿子好,儿子可怜没人帮。
“我跟齐修当初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靠着我们两个人,就没有人伸手拉上我们一把,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帮我们。”
“你们现在这样,别人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啊。你说出钱吧,那出来都不够你们房贷的零头;其他方面就更不行了,学历工作亲戚里面就没有比你们好的。”母亲这倒是看得很明白,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就是没有心思替女儿分担。她心里想你们这些老人能不给添乱添堵就够了,实在有心帮忙,怎么就没有帮得上的,这帮忙照顾好嗨皮就是最大的帮忙了。唯昭没有说出这些,她怕母亲又搬出侄子侄女把嗨皮比下去;她怕她主动提出这个建议会给母亲带去压力让她被迫接受照顾外孙,从而不带真心的照顾嗨皮,她担心嗨皮会受伤;她怕就此欠下母亲人情,母亲以带了外孙没照顾孙子孙女为由,欠下弟媳、弟弟、侄子侄女人情,她觉得她没有能力背负那么多,也不想等到嗨皮长大了母亲拿这个说事,因为现在大舅大舅妈就以外婆照顾了唯昭和唯昭弟弟同外婆和母亲不往来。
“我们俩就只能靠自己了。”唯昭小声自言自语道,她希望母亲能够意识到她的难处就此收手,不要每天帮敲侧击的提心唯昭要想着弟弟一家,不断给唯昭施加心里压力。
“这次你要尽量将你那婆婆留下来,你爸说孩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长大的,初中,高中都要有人照顾着。我又不能长期在这里。”唯昭听到母亲这么说突然觉得母亲异常的滑稽,怎么样好人都是她来当,便宜都是她占了。之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她就说到时候有了孩子她来带,唯昭说你不用带孙子孙女了吗?母亲说到时候孙子孙女都大了,你弟媳有没有出去工作,她一个人能带过来。唯昭当时也没觉得什么,感觉母亲是真心想帮忙。现在孩子出生了,她却跟唯昭说她在老家打工一天能赚一百五,你弟媳没有出去工作之类的话,这感情是让女儿给她开工资啊。唯昭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感情这外婆来带嗨皮时冲着钱来的。可是你来了就来了吧,来了你又待不住,一两个月的就闹着要回去。你这感情女儿女婿躺着就能捡钱的,一点也不心痛车马费。这还是爸爸要明事理一些,他估计也是看到了母亲目的不纯,待不久,待着这里也只会将女儿家的这趟浑水越搅越浑。
“阳城不比家里那样。几个月大的孩子都能有幼托收。这边双职工、又没有老人帮忙的孩子都这么带大的。现在嗨皮还小,不能跑不能说,我是担心他被人欺负了都不能告诉爸爸妈妈。”唯昭不喜欢母亲和婆家总是拿嗨皮拿捏他们,想着现在你们能这么做也就是在嗨皮还小的这几年了。
“孩子还这么小,你就把他送出去可不行,你看六楼的那个孩子,每天早上托给四楼那个大姐哭得叫个惨啊!他就不要别人。”母亲这时感觉到手中的牌快没了吧,她就没对嗨皮付出过真心,嗨皮是觉得不会黏她的,她担心这些干什么。
“那孩子也只会是要妈妈不会是别人。可是这妈妈被人逼着去工作赚钱,照顾不了他。我也很想在家照顾嗨皮长大。”
“孩子没有妈妈地照顾也能长大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唯昭感觉她只是喃喃自语。
“那弟媳怎么不出去打工。”
“她要在家照顾孩子。”母亲听唯昭这么说,想也没有想就帮儿媳辩解了。唯昭心里这母亲还这是偏心,弟媳可以不用工作在家照顾孩子,可是唯昭不行不能没有工作照顾嗨皮,她的工作,赚钱帮贴弟弟。唯昭跟母亲聊到这个再也不想多说了,她快速将碗里的饭扒完了,离开了饭桌,她担心她再说下去,又得似火山一般喷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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