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桃儿心满意足地将一株子午紫烟草收入储物袋之中,‘轰轰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水底响起,原先荡漾在水波中的灵草像是收到了信号,变得狰狞,细长的茎像是被吹爆的气球般,忽地胀大,爆裂开来。
两三百株灵草同时爆炸,离得极近的五人纷纷受到波及。
尤其是当时正趴在湖底,拿着药锄扒拉根系的钱临,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血色熏染湖心,一具无头的尸身渐渐地浮了上来。
桃儿惊恐地瞪大了眼,四肢僵硬,头脑一片空白,几分钟前还在谈笑风生的人此刻却无声无息地漂浮在湖面上。
师父常说仙路坎坷,生死难料。她算是见识到了。
司徒耀忍着背上的剧痛,抱着吓蒙了的师妹,奋力游向湖岸。
双腿着地后的刘桃儿慢慢地缓过神来,抬手摸向司徒耀的后背,粘稠的血液沾满了她的手,惊呼出声:“师兄。”
‘嘻嘻嘻’、‘嘻嘻嘻’女童的嬉笑声在湖面上飘荡。
毛兵兵喝道:“什么人?”
“嘻嘻嘻,是我呀。”青烟袅袅,飘荡到几人面前,凝聚成一个四五岁女孩,穿着一身红绸衣裤,皮肤雪白,头上用红色绸带绑着两个小揪揪,眉心一点红印,脸上两坨红腮,嘴唇嫣红如血,如同年画上的喜娃娃。然其眼中不时闪过的阴森寒意却破坏了这份喜庆,只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你是何人?”毛兵兵虚张声势地握住宝剑,指向女童。
“嘻嘻嘻,我是喜妹呀。”女童飘到毛兵兵身前,转了一圈,委屈兮兮地控诉,“哥哥好凶,喜妹怕怕。”
刘桃儿不管什么喜妹活妹的,此刻她只知道师兄伤得好重,需要及时救治。
将司徒耀搀扶着坐下,正要打开储物袋,喜妹却突然飘到她眼前,嘻嘻笑道:“姐姐夸夸喜妹,喜妹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
桃儿的手一顿,见女童眼中满是狡黠,随口道:“喜妹好,喜妹棒,喜妹顶呱呱。”
女童一愣,心中暗叫一声失策,修真界的女修不是个个自命不凡,心高气傲的嘛。没想到这人是女修中的异类。但她喜妹是什么鬼,最最有诚信的鬼,只好小声附到她耳边道:“姐姐的储物袋在这秘境中怕是不宜打开。”
话音刚落,只听‘啊’地一声惨叫,毛兵兵一脸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口,幸好他入秘境前就穿了真君送的见面礼—鲛鳞甲,要不然就刚刚他已经死了两次了。
一阵燃烧过后的黑烟从储物袋上方飘起。他生无可恋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储物袋:“我的全部家当啊啊啊啊,就这么毁了。”
喜妹嘻嘻一笑,转着眼珠儿,满脸求夸:“姐姐你看,我没骗你吧。”
“敢问这位小妹妹,那湖中灵草和储物袋为何会爆炸,”一转眼,他们就一死四伤。楚言深感愧疚,他没带好队伍。
“嘻嘻嘻,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喜妹看完了笑话,乐颠颠地飘到湖中央,用脚尖指了指湖面道,“你们看,子午紫烟草,要不要再来摘几株?”
此刻的湖面已然恢复了平静,微波之下,紫色灵草摇曳在湖底,魅惑人心。
毛兵兵忽地又是一声大叫:“钱师弟呢?”
刘桃儿望向湖中,清澈见底的湖水中哪还有尸身?
喜妹气呼呼地一跺脚:“你们还要不要听人家讲故事了?”
“当然要听。”楚言拉住毛兵兵,站在司徒耀两人身旁,四人排排坐在地上,认真听讲。
喜妹满意了,大方解惑:“你们那位同伴的尸身就不用找了,如今怕是早已在阿紫的洞中了。”
“阿紫?”毛兵兵一脸疑惑,听着像是哪位美人。
“阿紫是我的一位朋友,它一直住在湖底,是一头紫烟兽幼兽,要不然你们以为这么多紫烟草是从哪来的。紫烟草可是紫烟兽的伴生灵草哦。”
阿紫才两级,相当于人类练气圆满,单打独斗,它或许稳胜,但进入秘境的修士一般都是三五成群,它只能躲起来。
它将伴生灵草种在湖底,引诱着修士下来。
而它则一直躲在湖底污泥之中,待时机成熟,就往灵草中输入大量妖力,灵草不能吸取,膨胀爆炸,伤及修士。然后它就捡一两个不凑巧死了或者毫无反抗力的修士进它老窝,当储备粮食。
“你的意思是说钱师弟的尸身在紫烟兽的地穴中。”毛兵兵打断道。
喜妹点了点小脑袋,双手环胸斜睨着几人道:“我看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还是别去自讨苦吃了。早早离了这地儿为妙,少去触阿紫霉头。”
“我们怎能眼睁睁地让钱师弟沦为兽类的食物。”毛兵兵不甘心。
喜妹闻言笑了:“那你去救啊,靠你这用不了几次的护甲,还是靠你那三位同伴,一个练气四层也好意思进秘境;一个炸没了一只右手,怕是连术法都施不了了;还有一个半生不死的。你可真够能的,自身难保,还要去捞一具尸体。妹妹我都佩服你的勇气。”
楚言撕下下摆处的布条,将右手断腕裹紧了:“喜妹说得对,我们必须速速离开。”
“楚师弟这是要去哪呀?”一声调侃在众人身后响起。
“师兄,快看,紫烟草,老天啊,发达了,发达了。”另一个熟悉的男声惊呼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