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嘻嘻的笑声在她识海中响起。喜妹神色自然,不带任何情绪,唯有嘴角含着一丝怜悯:“看在你是我临时宿主的份上,给你一个建议,出去后尽快将所有紫烟草处理了。”
事实上,桃儿只说对了一半,不是地方禁锢了她,而是她畏惧,怯懦,因而不敢离开。
百人进入这秘境,如同鱼儿入了大海,他们一路行进,未曾遇上其他队伍。
唯有风声赫赫,与他们为伴。
五日后,淡定如楚言也禁不住靠近桃儿:“桃儿师妹,你能否问下喜妹,我们是否误入了阵法亦或是走错了方向?”
桃儿点头,将喜妹唤醒,谁知她却答道:“秘境之大,超乎想象。灵草法宝,四处分散,修士一样,何来对错。”
众人一噎,继续闷头赶路。
“楚师兄,我怎么觉得瘆得慌?”毛兵兵搓着手臂,靠近楚言。
“切,你可是修士,又不是凡人。”张程呲笑他。
毛兵兵也不理会他,继续对楚言道:“真的,楚师兄,我灵感特别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识海中,喜妹闭着的双眼睫羽微颤,却未置一词。
“试炼时间30天,今天已经是第12日了。我们在第三日遇到了施道友,第五日遇到了张师兄。从那之后,连续七日,未见一人,确实有些不对劲。”桃儿分析道。
众人闻言,停下了脚步。
“原地休整一夜,待天明之后再作打算。”
储物袋打不开,传音符,通讯玉牌等联络工具统统都没有,甚至连一张飞行符都没有,否则还能飞上去看看周围情况。
毛兵兵坐在草根上,焦躁地扯着头发,低声咒骂:“可恶。”
“毛师弟别急,或许是我们走的太偏僻了,才没见到其他人。”司徒耀没啥说服力地安慰。
五人经过几日相处,大致了解了彼此性情,就不再道友来道友去了,按照修为,司徒耀是几人中最高的,但他自认当不得这最大的师兄兼领头羊,索性称呼楚言为师兄。
夜半时分,天漆黑如墨,孤零零地挂着几颗星星。
进入秘境之后,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虽然修士不需要睡眠,但难得可以休整一夜,桃儿靠在司徒耀腿上很快进入了睡眠。
一阵微风拂过书页的声音轻轻响起,一息之后,归于平静。
司徒耀却突然睁开了眼,望向四周,一缕火苗在漆黑的夜里燃烧,在修士眼里,如海中的灯塔一般显眼无比。
他将桃儿轻轻放在地上,与楚言无声对视一眼,两人悄悄走了过去。
“是符纸燃烧后的味道。”楚言断定,因为他就是个手残党,想当年初初接触符箓一道,日日在房内烧符纸,最后三月画不出一张最简单最低阶的搬山符而闻名不老峰。
那么问题来了:
1:符箓从何而来,又因何而来?
2:谁烧的,为什么烧它?
3:是否有相同情况在他们周边发生,而未被察觉?
首先,符箓既已被烧毁,那么第一个问题暂且放一边。
至于第二个问题,两人眼神对视后,齐齐望向躺在地上睡得无知无觉的刘桃儿。
想要搞清楚第三个问题,也简单。
楚言返回休憩地,叫起毛兵兵和张程:“走,去探探路。”
这两人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还是跟着楚言走了。
第二天,三人未归,对于桃儿的询问,司徒耀皆以‘探路’打发了。
第三天,依然未归,桃儿望着司徒耀难得的冷肃神情,不敢造次。
第四天一早,桃儿堪堪收功,就看到了毛兵兵一脸菜色地出现在附近。
她忙出声招呼:“毛师兄,你们去哪了?”
毛兵兵一屁股坐下,将头埋进臂弯里,低声呢喃:“我不如他,我真的不如他。”
入门这么多年,他与张程就互怼了这么多年。相似的家世背景,相似的资质,相同的修为,谁也压不过谁,谁也不服谁。
但这次他服了,张程比他有血性,有魄力。
桃儿蹲在他身前,诧异地看着他,忍不住轻声问道:“毛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楚师兄和张师兄呢?”
他微微抬头,躲避着她的目光,面无表情道:“他们走了。”
“去哪了,不与我们一起了吗?是不是他们有危险?”桃儿追问。
毛兵兵闻言,坐直了身体:“桃儿师妹,你怕死吗?”
桃儿见他情绪低落,便给他灌了一碗鸡汤:“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皆看是否值得。”
他呆愣了半饷,忽地一拍大腿:“对,师妹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