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蔚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发出了这个单音节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心里藏了千言万语,明明很心疼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女孩。
向暖婳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瞬间扬起甜甜的笑,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慢慢的喜悦。
“蔚然哥哥你来了,你来看我了!”向暖婳笑着伸出手。
顾蔚然看着,不自觉的牵住了这温暖的小手。那一瞬间顾蔚然心里很酸,这样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向暖婳拉着顾蔚然坐下,没有松开手,自顾自的说着“蔚然哥哥,我没有怕痛哦,医生说我的眼睛可以好的,只是需要有人捐献眼角膜…”
说到这里向暖婳低下了头,她知道眼角膜的难得,如果有,她的眼睛早就可以好了,所以她不抱有希望但也不怨,习惯了黑暗,她都快要忘了光明的样子,如果只能这样,那就这样吧,虽然不能看到蔚然哥哥,不能看到妈妈,不能看到天空的颜色,花儿的样子。
突然间,向暖婳感觉到头顶的温度和轻柔的抚摸,她下意识的抬起头。顾蔚然蒙上了向暖婳的眼睛。
“蔚然哥哥你干嘛?”向暖婳有些不解。
顾蔚然放下手说“会好的,你会看到的。”
他沉默寡言惯了,挤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心里早就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向暖婳笑着点点头“会好的。”
夜来的很快,疲倦的月亮悄悄地躲进了云层,只留下几颗星星眨着眼睛。
顾蔚然靠在窗台,微风轻轻走过,吹起少年柔软的发丝,15岁的顾蔚然已经慢慢开始成熟,略显稚嫩的侧脸显露出如同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纳碦索斯一般圆润完美的颜色,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一层厚厚的阴影,不难看出顾蔚然的俊美。
看了看时间,已经10:30了,再过几个小时就又要离开了。顾蔚然很不舍,他才刚刚见到向暖婳不到三个小时。
此时的向暖婳已经睡下了,粉嘟嘟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无法忽视的是她微微下陷的眼眶。顾蔚然看在眼里,脑海一片空白,她的眼睛不能再等了。
顾蔚然缓缓坐下,摸了摸向暖婳的眼睛,向暖婳睫毛微颤,依然睡的香甜。
明天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的童年太过于的不幸,母亲离世,酒鬼父亲随时想着怎么弄死他,这样的他能给别人带去什么?除了痛苦和不幸还有什么。
是的,顾蔚然退缩了,他心里除了仇恨仅有的是向暖婳带给他的阳光,可他却没法给向暖婳带去好的,想到这里顾蔚然心里一横,松开向暖婳手,决绝的离开了。
这样的他还不配和这么好的她并肩而立,他要扫清身边的障碍,第一个就是顾庭!
顾蔚然走后,向暖婳慢慢坐了起来,呆呆地垂着头,她知道蔚然哥哥走了,她不知道顾蔚然要去打官司,她只知道她的蔚然哥哥离开了,但是向暖婳却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年……
一夜的飞机,顾蔚然准时到达了庭审现场,顾庭眼里蓄满了恶毒,那眼神恨不得把顾蔚然撕碎。顾蔚然看着心里毫无波澜,反而有点兴奋。
顾蔚然的律师兼法定**人谭正微微弯腰凑到了他耳边说“我的人查到了一个新线索。”
顾蔚然眯着眼睛微微侧脸“什么?”
谭正先是起身看了看法官已经其他人再低头说“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证据我已经给了法官,你可别激动,有了这个你以后就不怕他再有机会打你了。”
顾蔚然听着面上已经可以黑的滴水了,心里蓄起满满的恨!他只知道顾庭不爱他的养母,经常打骂她,却没想到他会和她的死有关系,那个温柔又为了自己隐忍的女人的死居然和他的丈夫有关。
顾蔚然吐出一口寒气,声音颤抖的说“好!”
一系列宣讲过后,庭审终于开始了。
法官:敲击法槌后宣布“现在开庭。”
顾庭被站在庭审的最前方,法官的眼下,他终于有些慌张了。不过最后还是被他遮掩了过去,顾庭心里想着只要我打死不承认装疯卖傻这些人能拿我怎样?等我出了这法庭一定把那个小杂种弄死,就像当时弄死那个贱女人一样……
法官看了眼眼前的资料,又看了下正下方的顾庭,极为严肃道“庭下是被告家住海棠市牡丹花园小区人氏顾庭?”
顾庭懒洋洋的抬起头轻蔑的说了个“是。”
法官看这态度,敲击法槌道“请原告端正态度,口头警告一次。”
顾庭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耸了耸肩。
顾蔚然看在眼里,满是厌恶。
庭审过程中,不论法官说什么,顾庭依然是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