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让郑瑾寒签字，郑瑾寒手不住的颤抖，硬是没接过笔。

看着郑瑾寒磨蹭的样子，贺忱文急的团团转“你再不签字，她就要在手术室里被你耗死了！”

郑瑾寒身子一颤，仿佛被泼了一盆浸人的冰水，他沉着一口气接过笔快速签字。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她。”郑瑾寒眼眸哀求着。

医生叹息着，眼眸淡然“我们会尽力的。”

说完，医生又回到了手术室里。

过了好久，向暖婳被推出病房，她惨白的脸上空洞的眼睛像是两个看不到底的黑窟窿。

郑瑾寒走上前抚住床沿心疼道“暖暖……”

向暖婳提着一口气打断他，声音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

“郑瑾寒，孩子没了……”一行清泪从向暖婳的眼角滑落，她哽咽着，像是被抛入沙滩，濒临死亡的游鱼，

护士见状急忙道“可不能哭，坐小月子哭了，以后会身体可不好的。”

向暖婳伸出手摸索着探寻，郑瑾寒急切的握住她的手“我在这。”

贺忱文跟在身后，看着这一幕他眉头紧蹙，一直想着季若枫说的话。

到了病房，向暖婳被小心翼翼的送到病床上，她歪着头唇色惨淡，面若宣纸“我们认识多久？”

向暖婳自顾自的说着，空落落的眼神里仿佛能看到万千思绪。

郑瑾寒温柔的握着向暖婳裹着纱布的手，不加思索道“15年了。”

向暖婳抽回手藏在被子里。

“15年了，当年我妈对你也很好对不对。”向暖婳声音清冷哀伤。

郑瑾寒心中一痛。

“对！”

向暖婳头撇向一边，脸庞消瘦，虚掩着眼眸道“我们离婚吧。”

郑瑾寒愣怔着，随后他压制住心底的慌乱，扯着唇角声音虚浮“为什么？”

向暖婳自嘲一笑，一行泪滚落“为什么？那你要不说说你爸和我爸的事情吧。”

郑瑾寒眸光一冷，她不应该知道的……

他们之间不应该被上一辈人的腌臜事情搅乱了。

“谁和你说的？”郑瑾寒镇定下来问着。

向暖婳不理睬他，而是自言自语道“你说，我爸要是没有死的话多好？”

现在，向暖婳几乎快要认定就是郑明航杀了她的父亲，但是证据呢？向暖婳没有证据，郑瑾寒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暖暖，你要相信我，我不管是谁告诉你这些，一切都要将证据不是吗？”郑瑾寒伸手拉住向暖婳。

向暖婳愣住，唇张阖着，没有说话。

证据…是啊，证据呢？她总不能因为一个陌生人的片面之词就给别人定了死罪，再者她确实不知道爸爸曾经的工作，一个上市公司的掌权人怎么会和一个普通的小员工扯上关系呢。

向暖婳心中又泛起希望，或许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呢。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底不知不觉的生根发芽，直到一切晦暗的过往都被拉倒阳光下，怀疑的种子就会一点一点的发芽长大，直到戳破心脏，长成参天大树。

看着沉默不语的向暖婳，郑瑾寒知道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