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瑜醒过来睁开眼睛,光一下子刺进了他的眼睛里。鼻息之间是一股子香气,他转动眸光,就看到池文茵站在眼前。
颜瑾瑜下意识要去行礼,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他看着池文茵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一下子倒是先脸红了起来。
池文茵终于开口了,“你来西京的目的不是因为巫霁云,是吗?”
“我……”颜瑾瑜就像是哑巴了,只是说了一个字就不说了。
“你找到巫霁云了吗?”池文茵在颜瑾瑜面前踱着步子,突然停了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颜瑾瑜垂下头,摇了摇头。
池文茵对着颜瑾瑜紧紧逼问,说道:“你们颜家是不是内鬼?”
颜瑾瑜听到这句话,抬起头,脸色一下子变的凛然,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说道:“不是。”
池文茵声音一下子高了上去,说道:“不是吗?你是云熙国的臣子,作为臣子,抛弃国家,致国家于危难之中,致百姓于水火之中,这就是你颜瑾瑜学的忠义?”
池文茵说完,看着颜瑾瑜垂下了头,但是就是不开口,只觉着自己这一拳全部都打在了棉花上。
“食君之禄,应为君分忧,食民之禄,应为民请命。你作为云熙国的将军,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将来让你的后辈如何能傲立于世间?你是想作为千古罪人被后世唾骂吗?”池文茵此时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怒气,她想着如何能够用激将法让颜瑾瑜说出来实话。
颜瑾瑜终于是抬起了头,他的眸子红红的,似乎有着什么惊涛骇浪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但是他却垂下了头,把这浪头一下子给打了回去。
池文茵咬了咬牙,这颜瑾瑜抵死不说,到底所为何事?
池文茵终于是叹了口气,对着在一旁的卫子詹说道:“我有些饿了,看看有什么吃的?”
卫子詹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颜瑾瑜,然后就离开了。
也不过一会,卫子詹就回来了,他拿了一个纸包递给了池文茵。
池文茵打开一看,是烙饼。
她取了一块放在了颜瑾瑜的嘴边,说道:“上回在京都,你请我吃了东西,我还没有谢谢你。”
颜瑾瑜看着池文茵亲手喂自己,并没有张口,只是垂下了头。
“我哥哥说过,人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想别的事情,你兴许是饿了,所以才想不明白,先吃点东西。”池文茵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了递,语气平和,少了一些凌厉。
想起了池泓桦,那个待人总是一脸善意的男人,颜瑾瑜这才抬起了头,他看了看屋里面站着的卫子詹,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池文茵对这卫子詹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出去。
卫子詹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这才从阁楼上下去。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轻浅的呼吸在交换。
颜瑾瑜终于开了口,“我父亲与曲池国达成了协议,让给了他们一座城池,换来十年的安稳。可是曲池国背信弃义,他们与梁国又在合谋,就是我们在客栈听到的,前几日我得到消息说曲池国与梁国现在已经在我国边境集结,云熙国正在存亡之间。而且他们似乎知道我们的边境布防,作战布置很有针对性,我来西京是寻求解决此事的办法。”
池文茵听着,后退几步,一下子靠在了墙上,随便割让城池,还瞒着朝廷,是死罪,颜甫止竟然敢这么做。要是将来事情败露,拓跋诩会怎么处置颜甫止?怎么处置颜家?处死吗?
“你父亲为何弃云熙国子民于不顾,竟然割让城池?”池文茵表情惊愕,语气都颤抖着。
“我父亲也是为了百姓,边关百姓常年遭受战乱之苦,莫不如换十年安稳的日子,让他们休养生息。”颜瑾瑜倒是说的理直气壮,让池文茵直摇头。
“你们颜家的人还真的是大胆,你知道事情败露了,会被满门抄斩的,你们想过吗?”池文茵看着颜瑾瑜的样子直摇头,她现在就开始担心以后的事情要怎么收场。
这隐隐埋下的一个隐患,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随时会掉下来,让人心惊。
虽然拓跋诩对颜瑾瑜下了杀令,可是看着拓跋诩的态度,应该还不知道颜甫止私自割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