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阳来不及去责怪她,一扬马鞭,立即向季沣去的方向追去。
“父王,等等我!等等我……”
季沣正骑马不紧不慢跑着,隐隐听到身后呼喊,回头一看,季初阳和灵歌策马追来,以为是他们不舍,心中泛起离别伤感。
当即一敲马背,飞驰起来,谢绝了别时泪眼。
季初阳望着遮断望眼的浮尘,心下迷茫。
……
静安县民风安乐闲适,犹以绵绵小调闻名。
此时季初阳主仆二人,便坐在民乐最大歌楼——凉月楼听曲吃饭。
“公主,你确定这里能弄到银钱?”灵歌拿出身上戴的唯一首饰——一只手镯当了换了点钱,结果被季初阳来这里一顿饭挥霍光。
“自然!”季初阳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孟安的名头在这些文人雅士中那可是响当当的!”
说着拿出几幅画儿来,冲灵歌道:“看到没,离咱们最近的这一桌,一桌锦衣玉食,满口之乎者也……最主要的是,喝得差不多了,哪儿还能分辨出画儿的真假,快拿过去买给他们!”
“可……”灵歌皱眉看着几幅画,一副雄鸡报晓,那鸡足足比寻常鸡胖了三倍不止,还一副贼眉鼠眼模样,不像报晓,倒像是偷米……
一副八骏图,硬生生被画成了老鼠结伴过街……
灵歌看了看季初阳盯上的那几位冤大头,不忍道:“可这也太……”
太差劲了吧,除非那些人眼瞎,否则怎么能看不出是不是孟安真迹?
“少磨蹭,快去,不然把你抵押还钱!”季初阳威胁。
灵歌不情不愿挪过去。
“各……各位大爷……”心虚地看一眼季初阳,后者用茶杯挡住嘴,只对她挑了挑眉。
“我这里有孟安的真迹,各位想不想看一看呀?”灵歌硬着头皮。
“孟安?”一个柔弱似细柳的公子大着舌头,显然已经离瞎不远了,灵歌忙要趁醉打劫。
“柳兄真是喝多了,孟安你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女画家,听说不光画好,还人美,她的真迹,市面上可不多见呢……”另一个显然清醒地多的人说着伸手拿过灵歌手中的画。
灵歌暗暗拽着不肯松手。
那人莫名其面看了她一眼,使劲儿夺过去:“既然要卖还不让人摸摸……”
显然是一句浑话,他的同伴闻言哄笑起来,灵歌压制想要将他一掌劈死的冲动,抱胸站在一旁:“看吧看吧,吓不死你!”
“哟!”那人欣赏了半响突然发出一声惊叹:“果然是孟安的大作,心思不同寻常啊!”
灵歌吃了一惊,其他人也凑上去一看,有几个看得不明所以,有一两个却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什么雄鸡报晓?分明就是母鸡睥睨嘛,孟安就这水平?明明就是假的……”
灵歌掩住上扬的嘴角,余光瞥见季初阳往角落里挪了挪。
“哎,柳兄,快来看看,想不想你家那只母老虎……”有人冲方才的那位弱柳公子道。
弱柳公子爬过来一看。
“哈,还真像,尤其是……是那一对眼睛,瞪人的时候特别像!”
“哈哈哈……”哄堂大笑。
“我跟你说,小姑娘,不管它是真是假,画儿我买了,回头送给我家老母鸡,不对,是母老虎!”弱柳公子眼神迷离道。
灵歌大喜,就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际,从旁边伸出一把折扇,阻止了这场交易。
灵歌回头,一个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身穿墨绿印花长袍,腰上一根月白嵌玉腰带,更勾勒出苗条好身材,一张俏脸白里透红,配上丰唇凤目,虽然是个男子,却清俊中带着丝丝妩媚,叫人过目难忘。
“贺……”灵歌目露惊喜,差点叫出名字来。
却被那男子用折扇挡住嘴,转而对那弱柳公子道:“这位……柳兄,这幅画儿,我要了!”
季初阳显然也看到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那公子跟前,却被他轻轻斜了一眼,不再理会。
季初阳并不生气,反而止不住咧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