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战场投降的呼喊声络绎不绝,还有连续不间断的「眶当-—--」」弃矛声,黄币溃兵被杀得彻底放弃抵抗。
其实他们早就想投降了,可苦于汉军没有招降,因此也不敢放下武器站在原地不动,谁知来的是绳索缚绑,还是迎头一刀?只得到处乱跑躲避骑兵追杀,跑赢袍泽先活下来再说。
黄巾出身的兵卒,若论厮杀远不如甲胄精良的汉军,可论长途疾跑的耐力,不是他们吹嘘,青州军要不是骑马突袭杀来,让他们没收到任何斥候传信,倘若早些闻讯,此刻怕能跑到十里外了。
在黄巾贼看来,打不过汉军是正常的,但两条腿跑不过汉军,那就是他们该死了。
以丢盔卸甲的速度逃窜,除非汉军的步军同样也舍甲去追,否则别想追上。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当年在乐安一役,刘玄德以步军对步军临军对阵,倒算得上光明磊落,眼下怎麽耍赖用起了骑兵四条腿打两条腿。
岂非欺负他们军营无马吗?
虎费骑的军士没有在乎黄巾降卒心中的不忿,无论步战马战,虎贲士卒皆不畏惧这些贼寇。
只是使君有令,要他们招降罢了,不然乾脆索性杀完,还能为后面省些粮食。
数百骑士翻身下马取绳索,脚踏残肢断骨及未乾的鲜血,面带肃杀之气的恶鬼面甲,一步步靠近黄巾降卒。
让伏首在地的降卒惊慌无比,先前还有的不忿瞬间无影无踪,手脚发软连连磕头求饶道:
「莫杀我!莫杀我!!」
「我降了,莫再杀我了。」
有人带头后,其馀人跟着纷纷磕头请求饶命,对上全身披甲的汉军,已被杀得胆寒发竖,就算磕的头破血流,也不敢再拿起武器反抗,
刘备没有再留意降卒的事,命人来到郸县底下叫喊,让县令县丞打开城门出来汇报郸县自黄币贼侵犯以来发生的大小事。
叫他们统计遭毁坏的良田,核对惨死的百姓人数,还有各乡豪族的损失。
开库调拨钱粮弥补家中仅剩孤寡老幼的黔首百姓,派遣县吏协助军吏查出黄币贼里十恶不赦之徒,斩首悬示县外于彰其众。
县令县丞先后出城,看到了玄德公的沛国相印与刘使君身后流血成渠,首足异处的残骸。
两人颤颤巍巍拱手说道:「使君,黄巾贼因久攻郸县不下,恼羞成怒将附近的豪族旁亲几乎斩尽杀绝,又纵兵到更远处的县乡里掠夺。
而先进城的豪族宗长在城墙督战部曲时,与县尉遭弓弩射杀血流不止方身故,如今部曲和县兵死伤过半,若是出钱财抚恤,怕以郸县收缴的赋税钱粮远不够用啊。」
刘备认真听着,也颌首点头,以一县抚恤这麽多人怕是不够。
遂差军吏前去清点县衙库里具体的钱粮数量,防止有人弄虚作假。
刘备侧身望向驻扎在西面较陡土坡的黄巾营盘,张辽还在率军激战。
黄邵这些日子攻破诸多豪族庄园,抢掠了那麽多人收缴不菲的财帛,他和随从逃命必来不及携带,那就一定留在军营里。
「文远踏破此营后,或能解郸县的财匮力拙罢?」
刘备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