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不少随从想到这里,不由骂道。
徐州刚一扫陶公之时的靡乱,这些不法豪强就跳出来闹事,玄德公就该罢免你们这些无能之辈,省的你们为官为吏作祸四方。
不过半会儿,陈登与众人便已经快行至亭舍前,忽然「嗖!」的一支箭矢破空飞来,插在地面颤动。
「汝等乃何人,路过此处可有传符凭证?如若无有劝你们早点返回乡里,玄德公大军顷刻将至,不要听从豪强之言误了性命。」
数名亭卒站在亭内的丈高的望楼之上,搭弓引箭冷意注视着突然而至的人马,其中一卒父高声大喊道。
亭舍管乡里盗杀之事,设有五兵丶弓弩丶戟丶刀剑甲铠,这些军械在平日里带剑佩刀,持盾披甲擒杀盗贼绰绰有馀,但是现在面对各县各乡豪强举兵反叛,虽说方圆十里一亭,但包括亭卒与亭长在内连十人都不到。
面对成百上千的豪强部曲只能堵死大门,居高处而守住亭舍,数日前他们才刚刚历经一场厮杀,连亭长都不幸战殁死在当场。
若非逢陷阵营在附近的乡里讨平叛军,有哨骑斥候恰巧看到这边燃起的烽烟,他们恐怕得全死在这了。
「莫慌,莫慌,我等乃是从下邳至广陵公干的郡吏,自然有传符为证,诸位可仔细检验。」
为首留着浓髯的大汉拍马上前,拱手解释道。
接着拿出怀中的传符举起,慢慢靠近亭舍,嘴里嘟道:「诸君莫放箭,我等乃长吏随从都是好人,与那些逆贼无关。」
大汉说话声音很大,生怕站在望楼上边的亭卒没有听到,直接松手放箭把他射杀了。
他身上又没着扎甲,随便挨上一矢不死也残,
待将传符抛进去后,亭父检验了许久,对着门躬身行礼喊道:「长吏切莫怪罪,我们也是职责所在,亭舍大门被泥土堵塞,一时半会无法清除,长吏若要休憩不如趁此刻天色未晚,往南前行十二里还有一亭舍,无论守备的亭卒还是矛戟挂弓带矢的军械比这里要足,更适合落脚歇息。」
亭父无奈的喊着,心里也在连连叹气。
亭舍设立在道路旁边,来往的官吏皆可凭传符居住,却也不是每个亭邮都可遇见位高权重的长吏,连负责几个乡里治安的游与乡啬夫,整个月也才能偶尔见到一两回。
像这种带着数十随从赴任的长吏,就算亭长还在也得罪不起,但如今真的没办法。
将堵在门后的诸多泥土移开,至少要怠慢长吏几个时辰,然而等对方走后,周围尚有豪强未讨平,若叛兵突然杀至,来不及再堵住门口,众亭卒必然会尽数战殁在这里。
这样算下来,得不得罪公干的长吏已经无所谓了,左右难逃一死,还不如再苟活久点,以后问责就问责罢。
亭父说完,诸多随从们立马气指骂道。
干他娘,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歇息,竟然还要被驱赶到十里外。
陈登下马车听得很清楚,了解亭卒的不易,若非走投无路,绝对不敢得罪长吏。
轻微叹息道:「诸位莫要为难亭卒,先在亭外歇息片刻,再接着赶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