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家虽然是在乡下,还是山间的小村落,但他嘴里说的市里,可是省会城市翠城。
只不过想去市里,要先翻过两座山去镇上,再搭乘班车,车费就要五块钱。
也就是说,如果在市里赚不到钱,手头的这十块钱只能一个来回。
眼见红红又露出担忧的神色来,苏尘笑了。
“放心吧,爸带两个地瓜去,饿不着。”
“倒是你……天这麽冷,下回再要洗衣服,就喊弟弟一块儿去,洗得快。”
红红撇嘴:“奶不让。”
“等会儿爸去跟你奶说啊。”
见红红犹豫,苏尘站起身走出屋。
刘春花正在给还没满月的小孙子喂米汤呢,听见动静转过头来。
“阿尘啊,有事?”
“没,妈你之前说要把阿华的衣服改一改,好了么?”
“哪有空啊?这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活一堆。”
“没空就让阿鹏帮忙,红红八岁都知道大冷天帮着洗衣服,阿鹏七岁就知道躲被窝里,不是个事儿。”
刘春花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反驳:“可洗衣服本来就是女娃儿……”
“妈,天底下没有本来就该的事,是你们太宠着了。”
“我也是,之前也是被你们宠得啥活也不干,我得改了,以身作则,以後家里有什麽活计,你们都喊我一起。”
刘春花呆呆地眨了眨眼,许久才冒出一个“好”字。
等苏尘离开,她才缓缓转过头,对上正在灶膛烧火的老头。
“他爸,你快拿火钳子捅一捅我腿,我怕不是做梦吧?”
苏老头翻了个白眼。
“可不就做梦嘛,这小子的鬼话你也信?真要喊他干活,回头指定又要喊腰要断了。”
“呸呸呸,你个老头净臭嘴。”
刘春花说着又呵呵笑了起来:“我说啥来着?我们家阿尘迟早要变好的,迟早……”
说着说着刘春花想到了难产去世的徐佳华,又叹了口气。
“哎,阿华没福气哦,要是没出事这会儿该多高兴啊。”
苏老头瞥见老伴儿转头抹起了泪,看着灶膛里燃起的火,也是一阵唏嘘。
他这小儿媳妇多贤惠啊?
自打嫁过来,家里里里外外拾掇地乾乾净净不说,几个孩子也照顾地白白净净的,这才去了半个月,瞧着几个孩子都灰头土脸了,家里处处都不清爽。
哎~
晚间吃的是地瓜粥。
苏尘一大海碗,碗里地瓜少米粒多,刘春花碗里,清汤寡水的。
他将海碗里的米粒分给刘春花和红红,一气儿喝了两碗汤进去,打了个饱嗝。
等大家都吃完,又起身洗碗。
刘春花见状忙要抢,被苏老头拦住了。
“你不是说他变好了吗?总得让人看看怎麽好吧?”
刘春花瞪眼:“好也不是这个好法,村里哪个男人洗碗啊?说出去让人笑话。”
苏老头反问:“我没洗过碗?”
紧接着不由分说将刘春花拉回了屋。
等苏尘洗完碗,又烧了水替几个孩子洗了脸和脚,偷瞄的苏老头这才嘀咕了一句:“真变好了?”
刘春花洋洋得意:“那不怎的?我生的孩子我这当妈的不知道?”
第二天吃中饭的时候,她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