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去学塾的时候,就仔细听齐先生念书,可以的话,下了课与自己先生多说几句话。”
小姑娘眨了眨眼,“你是齐先生的朋友?”
宁远哑然失笑,“算是吧,只是我认识齐先生的时候,已经过了读书的年纪。”
李宝瓶摇头似拨浪鼓,老神在在的说道:“但是先生说,任何时候念书,都不晚。”
宁远没有再说什麽,手掌离开她的肩头,转身走了。
很快李宝瓶就再次扛起槐枝,这粗大的枝干怎麽看,都与小小的她过於违和。
她突然发现槐枝轻了许多,就像自己那只读书的书袋子一样,而且原本肩头上的火辣痛感也消失了。
原来那人没有骗人,他真的是神仙。
红棉袄小姑娘撒丫子狂奔,很快越过那个年轻神仙,照这个速度,在天黑之前估计都能多跑三四趟。
宁远很快又再次见到李宝瓶,小姑娘从李家大宅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
见到这个年轻神仙的时候,李宝瓶奔跑途中猛然打住,规规矩矩行礼,然後一句话没说,又飞奔离去。
李家大门旁生长有一棵槐树,枝繁叶茂,据说与老街那棵是一脉相承,被称作子孙槐。
只是如今老槐已死,这棵子孙槐依旧生机勃勃,老乾虬枝。
一袭青衫背剑男子,站在李家大门前。
有门神显化真身,一文一武,阻拦道路。
“放肆!”
“哪里来的野修,速速离去!”
两尊门神好似怒目金刚,声音威严浑厚,如天雷在耳畔炸响。
青衫剑修不为所动,身後长剑一声嘹亮剑鸣后,自主出鞘又归鞘。
好像什麽都没发生。
可一个眨眼间,两尊幻化的门神一分为二。
连带着李家大门上的门神彩绘,也变为黑白之色,再无一丝光彩。
到底是彩绘门神,比不得真正的大郦上柱国两位祖先,道行低的可怜。
有一声叹息传来,宁远抬眼望去,李家大门处,正站着一位年轻书生。
丰神俊朗,白衣束簪,一身的书卷气。
当真是恍若神人。
书生轻声问道:“兄台为何出剑?”
宁远却没有回他这个问题,反问道:“若是没有外人干预,就你我二人的情况下,我如今的实力,能否杀你?”
书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能。”
宁远再问,“你愿赴死?”
年轻人摇摇头,“要做之事还有很多,自然不愿赴死。”
宁远哈哈笑道:“也对,算是我说了一句废话。”
“你要是愿意赴死,就不会让李宝瓶的那根槐枝滚到我脚边了。”
说完,宁远大踏步离去。
很快少年又转过身,看向那个目送他离去的书生。
青衫剑修摘下带鞘长剑,一指按住剑柄。
学塾道场,道士陆沉眼皮子狂跳,一步之间跨㣉大天地,站在李希圣身旁。
宁远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道士,笑的肆意张狂,“陆沉,原来你也会急啊。”
年轻道士难得露出一张难看的脸,少年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继陆沉之後,又有一人现身此地。
齐先生手掌按在宁远肩头,嗓音温和道:“来了。”
陆沉登时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先生话音刚落,青衫剑客握住剑柄,猛然拔剑寸余。
下一刻,剑光一闪,子孙槐拦腰而断。
一剑过後,宁远便不再出剑,朝着陆沉微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